泰安帝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如暴风骤雨的表情,看向另一侧跪着的程茂明。
长久的沉默后,泰安帝问:“人在那边?”
“你说甚么?”泰安帝手一抖,碰翻了手边茶杯,却顾不得流淌的茶水把奏章淹没。
泰安帝把折子随便往桌案上一丢,目光沉沉看向跪在地上瑟瑟颤栗的人。
赵赫林瘫倒在地,带着哭腔谢恩:“臣谢主隆恩――”
正如程茂明所料,因为杨武毫不踌躇招认,赵赫林心防早被击垮,听泰安帝这么一说,当即骇得魂飞魄散:“臣交代,臣交代,是太子身边的王公公让臣这么做的!”
“说!”泰安帝一脚把他踹翻,声音冷硬如刀,“不然朕诛你九族!”
“程卿已经做得很好了,赵赫林如许外忠内奸的恶臣不就是你查出来的。”
以泰安帝的多疑谨慎,关头处所用的都是信得过的人,听了这话第一时候就想到了小舅子窦启胜。
程茂明头皮一紧,忙应了:“臣在。”
赵赫林狼狈爬起重新跪好,哭着道:“是……”
殿中突然冷僻下来,除了连呼吸都禁止着的宫人,就是泰安帝与程茂明这对君臣。
杨武看向赵赫林,呆呆道:“赵大人也在……”
“杨武,你休要胡说八道!”固然有了最坏的筹算,亲眼瞧着杨武这么痛快就把他卖了,赵赫林还是气炸了。
泰安帝不喜拧眉。
立在泰安帝身侧的大寺人刘川心疼不已,暗道把金砖磕破了,这狗东西哪赔得起。
泰安帝向赵赫林看去。
这个混账!
接下来就是令人堵塞的等候,赵赫林盗汗淋淋,时不时抬袖擦汗。
赵赫林这才认识到被套话了,蓦地看向程茂明。
“抬开端来。”
“玄武营那边再好好调查一下,看那两个犯人与赵赫林有甚么关联。”
这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四方脸,浓眉,很端方的长相,但过于闪动的眼神让整小我轻浮起来。
泰安帝面无神采翻阅着龙案上的奏章,针落可闻的室中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纤细声响。
可现在他还要清算太子弄出来的烂摊子。
他砰砰叩首,磕得空中咚咚响。
杨武一个混迹街头的闲汉哪想过有见到天子的一日,当即就吓得整小我都蒙了。
不知过了多久,杨武终究被带到了泰安帝面前。
“把人带来。”
冷静跪着的程茂明听了这话,悄悄心惊。
赵赫林承认让他杀人灭口的是太子身边的王贵,程茂明又查到两个犯人是太子的小娘舅麾下营兵,到这时能够说再无疑问,林大女人被挟制是太子策划的。
“草民见,见,见过皇上……”
“就在锦麟卫中。”
很快两名侍卫过来,把赵赫林拖死狗般拖走了。
如许的表扬并没让程茂明轻松,反而压力如山。
完了,统统都完了!
程茂明心头一沉。
这一刻他脑筋里半点坦白的动机都没有,磕绊都不打就说了出来:“是赵大人让草民这么做的!”
“你还查出来甚么?”
赵赫林一颗心直直往下坠落,掉进了冰窟里。
程茂明并没看他,对泰安帝道:“是不是赵赫林教唆杨武,皇上一问便知。”
莫非对皇上说是太子?
“为皇上分忧,是臣的幸运,臣只恨没有把事情办好。”
“这些日子查案,辛苦你了。”
一道痛恨的目光射来,程茂明安然接受。
皇上可真是把套话应用得炉火纯青,方才套他的话,现在又轮到了赵赫林。他早有筹办躲过了,至于重压之下的赵赫林,脑袋恐怕就没这么灵光了。
杨武老诚恳实提及来,最后还把从中得利的银子掏了出来:“草民不是为了钱啊,是惊骇不听赵大人的,赵大人会找草民费事,求皇上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