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呈上早膳,太子坐在穆宣帝身畔的位子,先为父亲布菜,“父皇多说说大娘舅的事吧。武将少有睿字封侯,儿子虽未曾见过大娘舅,想来他定是个睿智人物。”
“可不是打趣,信安郡主之事还得劳烦殿下,我管一管宗人府琐事尚可,如许的审案断案的事,我可不成的。”楚世子好言劝道。
“三弟嫉恶如仇,这是他的好处。”太子重亲捧起茶盏,为穆安之分辩一句。
“陆侯较大娘舅如何?”
太子叮咛内侍一句,“替我送世子。”
“文可安邦,武可定国,文武双全,人间难再。”穆宣帝不吝歌颂。
“父皇息怒。怕是三弟也觉承平庵之事难办,朝中又一贯对此案有非议,也实在难堪三弟,他不免有些委曲。再者,朝中反对声众,事涉实权侯府,倘他一味脆弱,反是难掌此案。倒不如摆出幅不好惹的模样,也能敏捷讯断案情。”太子不急不徐的安慰穆宣帝,“父皇就看在三弟年纪尚小,不能到处全面,谅解他吧。”
“你是储君,身子健旺原为措置政务,又不是侠客侍卫,武功懂一些便是,无需争胜。”
杯盏飞掷而来之时,他腰身突然一折,几滴茶水落在脸上,乒乓两声,杯盏落地,四分五裂。
穆宣帝一乐,“睿侯生前也常与朕抱怨,说与文嘉的确是他上辈子的朋友,朕还常给他父子二人调剂。”
“他不似你性子好,因少时边幅过于漂亮, 一贯不喜好笑,经常板着个脸。以往帝都有人曾做诗说他,一笑百花艳,人家明显是赞他,倒是叫他恼了,还跟人家打了一架,被睿侯惩罚。”穆宣帝有些记念,“你未曾见过你的大娘舅,他那人,当真人间可贵。”
“不管不管。我手哪儿能那么长,还能伸到宗人府去,岂不叫人多思多言?”
太子感染雪片的眉眼浮起几丝笑意,“比拟之前,我还真是更喜好你现在的不驯,有些少时模样。”
父子同衣,亦是嘉话。
“何需如此啰嗦。”穆宣帝直接令内侍取来本身的冬衣, 与太子道, “你与朕身量相仿, 只是略瘦些,穿我的衣裳是一样的。”
至尊父子用过早膳,内侍总管方将宫门外信安郡主向楚世子状告胡家侧室,三殿下接命令状的事回禀。穆宣帝手中茶盏在几上一放,收回微微响动。
楚世子也险叫穆安之惊着,将人拉出去后,再三的安慰穆安之,“殿下殿下,我的三殿下,甚么话不能好好说,您且消消气。”
太子笑应, 令内侍到东宫取他的常服过来。
太子一时叫他爹的话噎个不轻,笑,“儿还觉得是那里不谨,获咎过文嘉表兄。”
内侍捧着伞远远追上去,太子扶着穆宣帝回寝殿,笑道,“方才是一时言语不对于,儿子也真的是技痒,平时与侍卫对练,他们哪个敢拿出真本领来,也无趣的紧。”
“兵略不分伯仲,风采略有完善。”穆宣帝笑睨太子,“昔日有人说你多像舅家,你老是不悦。外甥像舅,实在你并不似陆国公,倒更似睿侯。睿侯风采,天下独步,有何不悦?”
太子微赧然,“那也是儿子少时的事了,儿子总想更像父皇。”
“你这话说的大抵不错。”
太子颌首,“儿服膺父皇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