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史用力一捏装着大枣的锦袋,哼哼两声,“前次严家案子讯断,我特地回家跟我大哥讲了半日的事理,他也没替我们说话。要不是王老头知耻死了,那讯断就是个笑话。他也没给我面子,我干吗要看他面子!”
“大人!小的求您了!账簿真的备好了,大人稍待,小的这就去取来!”
席御史惊的险掉了手中奏本, “是大人你骂死了王大人!”
“父亲,这几日.老相爷就到了。”
杜长史当下俊脸一沉,看向满头盗汗的掌柜,“方才你家掌柜可不是如许跟我说的!”他骈指一挥,“搜!”
既是做钱庄买卖,旁的不说,保护自不需提。忽啦啦出来一排侍卫持刀带棒挡在门前,杜长史嘲笑,“这是要跟官差脱手!”
胡安黎放下卷宗,提示一句,“大昌钱庄的店主和韦相都是江南人氏。”
许郎中眸子微转,这事可不大好办,但是,也不难办。
“怕就是韦相回朝,殿下才要在韦相到帝都前把账簿拿到手。”黎尚书眼睛眯了眯,未再多言,回房歇息去了。
“是。父亲,我明白。”
“不不不,我们店主已是将账簿筹办好要给大人送去,偏生本日事多担搁了,请大人稍待半晌,店主这就返来了!”
魏店主立即道,“是,谢大人指导。铺子里的账簿,我已经令下头人筹办安妥。”
“七位八位不都陛下一句话的事。”杜长史一贯活络,“韦相深得陛下喜好,陛下必定会给他个合适的位子。”
“回就回呗。”穆安之在朝中没甚么有友情的官员,对于韦相回朝的事也很冷酷。
掌柜急的汗湿衣衫,已有聪明伴计早在杜长史率差役到来时就骑快马去知会店主了。韦家公子与魏氏父子一并过来,见到杜长史就笑了,“我当是谁,本来是杜贤弟。”
魏店主告别后,黎大郎不由道,“都晓得韦相回朝,三殿下倒是跟大昌对上了。”
胡安黎说,“就怕他们再虚词推委。前次黎尚书都替他家说了几句好话。”
魏店主把盖着刑部大印的公文来回看了三遍,在青砖地上踱着步子,“不成不成,我观这位殿下行事霸道,现在他手里的案子,侯府世子都下了大狱,黎尚书的族侄一样判了流刑,太后的族人也不给面子,咱家算甚么?从速,备车,我去给黎尚书存候。”
“公文明天送到,你们店主今儿个就不在,他也不必在,抄捡账目,本官是个熟差!”杜长史嘲笑连连,气势放肆直冲云霄。
“差不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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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要查钱庄的账?因着他家为胡家存银的事么?”
“现在七位阁臣也是满员的呀。”胡安黎说。
穆安之也挺猎奇这事儿。杜长史“扑”的吐出个枣核,“首辅那是不要想了,此一时彼一时,入阁应当没题目。”
华长史端着茶碗说,“是啊,先时韦相未守孝前除任内阁首辅外,还兼吏部尚书一职,韦相还曾是杜大人科考时的座师。小杜,大昌钱庄的事,你还是避一避,我去吧。”
魏店主携重礼存候,黎尚书看过魏店主带来的刑部文书,叹道,“三殿下的脾气,想来你也传闻过。我也劝过三殿下事缓则圆,看来三殿下是心急案情。既是殿下的叮咛,你们就照做吧。”
“刑部现在说了算的不但黎尚书。”
“别说帐簿了,先时还满地撒钱托人,迩来他家倒没动静了。”胡安黎道。
部下一帮如狼似虎的差役立即上前,钱庄侍卫轰的挡在差役跟前,身上彪悍之气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