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雨过午更急,穆安之带着奏章到御书房回禀城墙调查之事时,二皇子还是在廊下跪下,只是身姿不比上午笔挺,微微带着些佝偻。
吕内侍立即去请穆宣帝,李玉华见机起家,“皇祖母,那我就先回府了。”
“皇祖母放心,我晓得的。”李玉华福一福,就告别回家去了。
便是穆宣帝一有事也会想到让穆安之去调查。
袖中奏章也带着些许人体的温度,但其间的内容倒是让民气头发寒,穆安之心说,二哥真是自小小巧到大,都这份儿上了,还在廊下跪,倒不如跪在风雨中,陛下能早些消气。
“我披着大氅哪。”李玉华一贯身康体健,孙嬷嬷服侍的也全面。
杜长史很快将穆安之的叮咛探听明白, 杜长史都觉奇特, “真奇特, 连跟陆家八竿子搭不着的都想去捞些功绩, 陆国公府竟涓滴没动静。我还查了一下陆国公家的子孙, 竟无一人在北疆军中任职。陆侯只是将宗子带在身边, 其他将领, 竟无一人姓陆。”
穆安之安静答道,“皇子犯法,去也是宗正寺,刑部不管皇室中人的案子。”
雨丝如线,被风一吹,倒显的有几分急了。
刚到御书房就看到直挺挺跪在廊下的二皇子,本日气侯不佳,料峭北风吹拂着细细雨丝沾湿发丝衣袍,穆安之颠末二皇子身畔直接进了御书房。
杜长史另有一事禀道,“正有件事要回殿下,流窜陕甘十三地的采花悍贼, 年下在牢里得风寒死了, 这案子也不必审了。”
穆安之的视野落在地上被雨水冲的只余些许淡淡赤色残红的几片青砖土石上,面色看不出甚么,对郑郎中微微颌首表示。
“谁当差还一帆风顺了,二弟今后能有所长进,也值了这番经验。”
穆安之随后退出办差,即便太子也得感慨,论办差速率,穆安之当真值得嘉许,还得劝穆宣帝,“父皇消消气,待三弟返来再筹议余下的事吧,看可有挽救余地。”
侍女已捧来薰暖的棉衣棉鞋,穆安之笑着换了,打趣李玉华,“你这动静可真快,这就晓得二哥的案子了。”
“那也不会。”李玉华心说,如果她,她得记一辈子。
穆安之施施然回衙门办工,当天下午北城墙补葺的案子就落到了刑部,穆宣帝指定穆安之为主审。
二皇子妃悄悄一笑,将礼单推回李玉华面前,柔声道,“三弟妹想错了,这些东西是求三弟妹,听闻三殿下断案向来严明公道,若三殿下有涓滴心软,请三弟妹需求疏导三殿下,必然要秉公直断方不负圣恩。”
李玉华想上前劝一劝,可瞧着蓝太后的模样不像是要人劝的。蓝太后对吕内侍道,“请天子过来,就说我有话要跟他说。”
“不严峻的话陛下怎会大发雷霆。”穆安之问,“饭好没?饿了。”
穆安之接办这案子,部下华长史胡安黎都有些担忧,无他,这案子,办好了怕是要落个无手足之情的名声,倘办不好,更讨不得好,很有些两难全。
六部衙门就在宫墙外柱石街,进宫不过半晌工夫,眼动手里并无要事,穆安之也未疲塌,直接一推卷宗便随内侍去了。
“好了。就等你返来我们一起吃呐。”
“看管打了二十棍,撵了出去。”
“我都是年前一并备下,十四厨下早些预备出元宵来就行。”李玉华跟蓝太后说些过节的事,就有吕内侍出去回禀,“说是二殿下当差出了差子,从一早上就跪在御书房外,现在还跪着哪。陛下龙颜大怒,太子也劝不下来,悄悄打发人过来娘娘这里回禀一声,太子说这气候愈发的冷了,担忧二殿下跪久落下病症,想请娘娘想个别例,免陛下愤怒过盛,伤及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