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史好悬没笑出来,心说怪道您白叟家在北疆就不归去了呢。您这么爽快,就是归去,也过不了日子啊。还是北疆天高天子远的,随您口吐利箭直抒胸臆了。
“这跟我家殿下可没干系。”杜长史再给老先生斟酒,不急不徐的说,“我们先前底子不晓得柳家这些事,您还不晓得么,这些是非曲直都畴昔了,郡王妃现在也上了年纪,膝下只一女,就藩的路上颠末晋王府,郡王妃过的很不轻易,受尽苛待。现在帝都早无人提及柳家之事,我们殿下就想着把藩地管理好,那里的路坏了,该修的修一修,那里的渠要清了,该清就清一清,也算尽了藩王本分。”
林老先生道,“他呀,记得,当年任国子监博士,学问有一些,只是为人软弱了些。”
煦暖的阳光自窗格射入,穆安之想了想,“我虽不喜陆尚书,平常也与他不睦,不过,他任兵部尚书多年,倒也未见不对。”
公然是个一视同仁的刻薄嘴。杜长史满足了。
第二七二章
穆安之举杯道,“旧事已矣。”
杜长史翻个白眼,“我生就坦直坦诚。”
杜长史心有同感,“这倒是。当初为东宫择正妃,虽有娶陆氏女之语,我觉得是人们传的闲话,不想厥后真是娶了陆氏女,倒把我惊了一跳。”
杜长史问,“传闻先生曾在国子监任职,我们殿下的另一名长史华长史,不知先生可认得?”杜长史不能本身一人出糗,华长史不来,他就把华长史的大名报上去了。
柳家二十年前便已灰飞烟灭,及至现在,风云变幻、权势更迭,帝都早无人再提一个柳字。这些事,非论穆安之还是杜长史,竟都不知。穆安之道,“从未听的说过,记得先帝贡献皇后是姓王的。”
“我虽开罪被贬,亦是朝廷忠良,怎会与柳氏同流合污!”更是跟甚么郡王妃半点儿不熟!
“品德一旦落了下乘,居高位反生大祸。何况,陆国公与其母心性贪婪,远胜凡人。”林老先生感慨,“老朽虽不喜柳家权势过盛,但柳家系出朱门,大师族有个好处,他们晓得权位是如何一回事,晓得因势利导,晓得衡量弃取,以是,柳家多年权势赫赫,而天下未生大乱。陆家不过发作之家,陆国公一爵原为外戚之爵,若纯粹短见无知外戚还罢,不过就是费些银米繁华,偏陆家是读过几本书的。志大而才疏,又是在外戚如许要命的位置上,荣宠繁华与后储之位悉悉相干,该是多么的惶恐。”
林老先内行中竹筷啪的在桌间一拍,杜长史迷惑的看着他,不满,我家殿下礼贤下士,你也不能摔筷子吧,老头儿!
“都是些旧事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就如先时那般就好。”林老先生道,“柳家有超越臣道之处,可也并非奸佞之族,我不喜柳家,是因他有权臣之嫌,几凌帝室。国度一旦帝室衰弱,必定朝纲不稳。可凡是权臣之家,必定祸在天下,功在天下,西北多年承平,一向有赖柳家之力,就是陆家,也是老国公慧眼识英汲引于微末之时。”
明显被误觉得与柳家干系密切的事让老先生极度不悦,都不消再问,林老先生就提及前事,“柳家势大,一门两公尚且不敷,及至把持朝纲、专断专行、霸道霸道、不成一世,后辈无不居高位,女子皆要嫁高门,三代帝王正室皆出身柳氏,怎非取死之道!”
林老先生想了想, 倒也承认, “喜的没你这么较着吧。”
林老先生对穆安之的摆布长史都赐与了“高度”评价,穆安之道,“此次过来,郡王妃也与我们一同来北疆了,先生可要见一见郡王妃?”
二人饮过酒,林老先生道,“老朽这性子冒昧,殿下见笑了。”他再不喜柳家,人家亲王殿下也是雪乌黑的,想到这位亲王殿下的出身,林老先生多人顾恤,也有些不美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