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杜长史好悬没笑出来,心说怪道您白叟家在北疆就不归去了呢。您这么爽快,就是归去,也过不了日子啊。还是北疆天高天子远的,随您口吐利箭直抒胸臆了。
穆安之表情庞大,面无神采。
杜长史问,“传闻先生曾在国子监任职,我们殿下的另一名长史华长史,不知先生可认得?”杜长史不能本身一人出糗,华长史不来,他就把华长史的大名报上去了。
“那是我大哥, 我能不认得他?”杜长史道, “大师都说我跟我大哥的确一个模型刻出来的。”
柳家二十年前便已灰飞烟灭,及至现在,风云变幻、权势更迭,帝都早无人再提一个柳字。这些事,非论穆安之还是杜长史,竟都不知。穆安之道,“从未听的说过,记得先帝贡献皇后是姓王的。”
穆安之心说,这里头的内幕有点不好说。不过,便是穆安之看来,当初东宫便是联婚蓝国公府,也比娶陆氏女好。
林容从善如流,“是。”
林老先生道,“昔年陆伯辛为人慷慨,故交朋浩繁,成绩伟业。陆仲明则疑尽天下,连与他休咎相依的姊妹外甥都不能全信,他还会信谁呢?”
林老先生已有喜色,“我与柳贼势不两立!”
二人饮过酒,林老先生道,“老朽这性子冒昧,殿下见笑了。”他再不喜柳家,人家亲王殿下也是雪乌黑的,想到这位亲王殿下的出身,林老先生多人顾恤,也有些不美意义了。
“品德一旦落了下乘,居高位反生大祸。何况,陆国公与其母心性贪婪,远胜凡人。”林老先生感慨,“老朽虽不喜柳家权势过盛,但柳家系出朱门,大师族有个好处,他们晓得权位是如何一回事,晓得因势利导,晓得衡量弃取,以是,柳家多年权势赫赫,而天下未生大乱。陆家不过发作之家,陆国公一爵原为外戚之爵,若纯粹短见无知外戚还罢,不过就是费些银米繁华,偏陆家是读过几本书的。志大而才疏,又是在外戚如许要命的位置上,荣宠繁华与后储之位悉悉相干,该是多么的惶恐。”
“都是些旧事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就如先时那般就好。”林老先生道,“柳家有超越臣道之处,可也并非奸佞之族,我不喜柳家,是因他有权臣之嫌,几凌帝室。国度一旦帝室衰弱,必定朝纲不稳。可凡是权臣之家,必定祸在天下,功在天下,西北多年承平,一向有赖柳家之力,就是陆家,也是老国公慧眼识英汲引于微末之时。”
林老先生不由颌首, “想来杜状元官运亨通,很有作为。只是不知帝都宦海民风废弛至此, 连如许明摆的瞎话都能说出来。”他问杜长史, “你不会真信这话吧?”
“贡献皇后并非元后,乃是继后,元后乃是孝睿皇后。就是今上母亲蓝太后,也是继后扶正。”林老先生言语豁达,“许是殿下出身的原因,故无人与你提及。先老国公所娶之妻定国公主,便是孝睿皇后所出。柳家与皇室三代联婚,一门双公,把持禁卫军的时候长达一个甲子。郑王失帝位,也不过是因当年不肯娶柳氏女的原因。就是殿下说的那位郡王妃,之以是下嫁晋王藩,也不过是因想掌晋王亲卫,在晋地与西北军两相照应。这要说他家不是权臣,谁是权臣?”
杜长史翻个白眼,“我生就坦直坦诚。”
林老先生想了想, 倒也承认, “喜的没你这么较着吧。”
穆安之问,“较之当年柳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