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站在房门口叹了一声。
一个沙弥在前面带路,另一名小跑着便出来先行回报去了。
枯木禅师沉吟道:“望山近浮月,云雪落沉吟。谁怜林枯木,只待一春明。”
“老衲人一向未能达到我师要求的境地,故而不敢抚此琴,今遇知琴人,可否一抚试听之?”
刘永铭哈哈一笑,说道:“此枯木龙吟非有佛缘而不成得也,缘即如此,若不抚动琴弦,不敷应缘,不敷应求,不敷应果,不敷应证。本来小王来此只为还琴,便是禅师所求,那小王献丑了。”
大慈恩寺是皇家寺庙,平时并不欢迎布衣老百姓,就算是官宦人家也得提早预定。
刘永铭的话一说完,听得房间里传出沧哑的声音:“六爷客气了,倒是老衲卧病在床不能全礼相迎,冲犯尊仪,还请包涵。六爷请进、请进。”
“六爷谦逊。想来听过六爷操琴之人未几吧?”
“常乐我净,自古恒存,禅师身存四枯,而后必得四荣,修得四正见,已怀正果,百疾不侵矣。”
枯木禅师笑道:“老衲本非大慈恩寺和尚,原是南人。游学拜佛至此,因一妇人指我曰,‘此我女之生父也’,我不争辨,收养婴儿,留在长安。前任方丈闻我法而来寻,言曰,此真禅僧也!后引我入寺。我正缺无处安设婴儿,便留于大慈恩寺,不料前任方丈圆寂今后,力排众议,命我接任,故令六爷有此疑也。”
“缘也,性也,命也,识也。”
刘永铭猎奇得问道:“大慈恩寺自唐玄奘以来习的都是唯识宗,为何禅师却修起了荣枯禅呢?”
刘永铭取出琴来,放在桌上,宋宪将方才那条圆凳又移了返来。
沙弥将门悄悄一推,刘永铭却没有顿时迈步出来,而是在门口恭敬得说道:“大汉国皇六子铭,冒昧来访,求见枯木禅师。”
枯木禅师又道:“听小女说六爷善琴?”
“未几,您是第三位。”
枯木禅师的房间并不大,摆件倒是具全,到处放着法器与册本,一看就是大德高僧应当有的房间。
宋宪并不作声,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个杂役。
带路的那两名沙弥退到了门外,他们将房门悄悄关上,恐怕有别人打搅到二人说话。
刘永铭并不想让别人晓得本身与杨光禄之间的详细干系。
“不慎不怒、不贪不痴,正所谓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您真禅师也!如此来讲,那位名为释尘烟的少女对本王所说之言皆是真?”
刘永铭就势坐在了圆凳之上。
刘永铭笑道:“方才言禅果,皆是戏言,枯木禅师之病颇重呀,也难怪要找薛神医了,传闻此人是太祖年间的太医,医术不凡呀。”
没等宋宪说完,刘永铭便打断道:“一会儿你可细心察看,大慈恩寺里必然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奥妙!”
琴弦微动,幽幽的琴音四射,透出房间。
“哦!原是乌山先生弟子!有幸!老衲人有幸了!”
“还不知前面两位是谁?”
“一名是授我琴艺的乌山先生,一名是我授之于琴艺的名伎珏瑶女人。”
等刘永铭与宋宪到了一间卧房门前之时,方才那名回报的沙弥已经在喘着气等着刘永铭了。
他们打量了一下刘永铭与宋宪不屑得说道:“去去去,佛门平静,可不是玩耍之所!”
“闲来玩弄,算不得善琴,只是爱好罢了。”
刘永铭当真得听着。
“还请六爷一并带走吧。此琴放在老衲人这里与朽木无二,在六爷手上方能成绩其身。再者而言……呵呵,那一万两银子已让老衲人用于补葺大雁塔,已还不了六爷了。”
“禅师可另有别的体例找到那薛神医?”
枯木禅师的边幅非常独特,他枯干的脸上瞒是皱褶,像是古树皮普通,并且那种皱纹非常不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