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可现在身无长物。娘,与其再当一回逃亡之犬堕了父亲英名,不如就在此地等那些鹰犬,也算全了时令!”
此时心中又涌起奇特的感受,有些熟谙……击败明白时,也是如此。
“实在轻易偷生多年,每到夜深,诸位忠烈英魂常常诘责我,问我堂堂帝胄,如何甘心龟缩在这不毛之地!可……若不是念着母亲,我越谦无时无刻不想着拼却这条性命,就算无涓滴胜算也罢!”
越谦说这些人是来杀他的,此时却仿佛要臣服于他普通,我心中迷惑,但问越谦,他已不会答复我。
“当年我便思疑那具尸身另有其人,没想到尊下这出李代桃僵加上灯下黑之计,竟瞒天过海这很多年,佩服,佩服!”
那王守仲喜形于色,大手一挥:
“哈哈哈,尊下大可不必担忧,这位美人但是立了大功,我正要好好夸奖她一番呢。”
王守仲愣了一愣,俄然怪笑道:
……
到草庐时,已是凌晨。
几十匹马“唏律律”地叫喊,在草庐外隔了几十步远停了下来,马蹄“哒哒”响着,排成队环绕草庐不住转圈,顿时黑甲骑士披着披风猩红,甲片纹丝不动。
我看动手中铜镜,俄然想起山洞里的水潭。喝水时倒映着的我,仿佛和现在不太像了……
越谦恭华夫人也要走了。
“这尘凡俗世,你毕竟不会懂……”
“好了!此事不成忽视,待将这二人押送至皇城后,众将士皆赏黄金十两,军中解酒禁旬日!”
“我去了趟郡城,把它换成这个了,都雅吗?”
越谦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阿白女人,我,不怨你。”
我扒开水晶帘,王守仲给我的住处很温馨,脚下是厚软的地毯,房里四周摆着大小花瓶盆景,梁柱雕着邃密纹饰,我很喜好。但脑中,又呈现风雪中孤傲单的青松,山洞里干枯的水潭,乌句山脚粗陋的草庐……
“呵,王大人何必如此发兵动众,我母子二人皆手无缚鸡之力,大人功绩已入囊中。只是我母亲年老,却受不得颠簸。”
我看他举着香挺了挺脊梁对着虚空中说:
越谦恭华夫人走到门口,我站到一旁看着。
越谦口中的“鹰犬”来的很快,实在我本觉得是哪种没听过的妖精,未曾想本来也是人。
我看着越谦拜别,王守仲走到我身边,见礼道:
我展开眼,水珠在铜镜上滑落,爬出一条淡痕。
“三位,请吧!”
前天进城后,王守仲把我带到郡守府,便马不断蹄地押送越谦华夫人入皇城去了。
面前茶青色床褥上绣着鸳鸯,床头红木柜上点着熏香。
“只是李大人、赵将军诸位,另有瑶儿……却再回不来了。”
他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近是吼着。
越谦转头血丝密布的双眼看了我一眼便进了门,没一会,拿了一根冒着青烟的香出来。
“王大人,这女人是我母亲收留的孤儿,就不必扳连了吧。”
越谦看我一眼,悄悄叹了口气。华夫人终究对我说:
越谦扶着华夫人安静地走出草庐……
越谦用力摇着头道:
他双眼蓦地睁大,站起家来,沙哑着说:
我每日饮水时,山洞水潭倒映着我的脸……
我正坐在草屋前看着苍翠远山,这三日华夫人在房中闭门不出。越谦曾劝我分开,我没走,他自语似的说六合虽大,却无处可躲了。
屋内响起“笃笃”声,华夫人拄着竹杖出来,叹了口气说:
越谦说:
“唉。”华夫人用竹杖敲了两下地,回身出来了,没再看我一眼。
几间草庐屋顶的茅草被雨浸得发黑,用几块石头胡乱压着。
越谦神采惨白坐在栅栏旁劈柴的木桩上,双眼血丝密布。我走畴昔,他昂首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