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宥娘起家,后退两步再次坐下。
到当时再学,却已经晚了。夫家并非娘家,会几分宽大,亦难有气运遇着视之如女的婆婆,能有耐烦对她重新教诲着来。
六老太爷并未禁止温宥娘的分开,只是道:“移棺之事,既有张府四郎在,老夫也放心了。然你们姐弟,我与你们老祖宗倒是盼着留下来的。”
很多事情,都不过是想当然,自发得才气超绝,万事不难。
此话是真是假六老太爷不去计算,只道:“当年老夫便在想,以你的聪明,为何不能是个男儿而心中可惜。现在老夫还是这般想。若你是男儿,我温氏也不愁民气不齐。”
这天底下的好男人,能到处让人对劲的,恐怕得掰动手指头一个一个数,也一定能数到十个手指头。
六老太爷不知温宥娘穿越,只感觉她聪明,却也完整能想到,等她真正嫁了人,承担起该承担的任务以后。面对上那些以往未曾面对的事情之时,才会知此中艰巨,并非己力可成。
“平生无忧?这天下,谁离了宗族能平生无忧?莫不是他的平生便遭受不到半点风潮?连宗族之重你都未曾教诲与他,谈何无忧?”六老太爷问道。
六老太爷听温宥娘这么说,出言道:“傲慢!”
六老太爷道:“在京中,你与黄府订婚,当初也算是门当户对。兴国侯府当年与高祖一道起事之时,身份也不显,乃庶族出身。但是现在四房不过官居五品,且你父又被判暗害你生母。你与京中温府断绝干系,过继于六房,那一门婚事天然作罢。不说黄府必将会退婚,便是黄府不退婚,老夫也不会同意你嫁进侯门。”
数千年来,嫁娶之间看重的便是联婚之意,有功利心重的庶族,在多番联婚之下,确切职位水涨船高。乃至现在庶族,大多都重联婚。特别是庶族官员之家,为与氏族对抗,更是操纵联婚将庶族官员拢成一堆。
温宥娘闻言,内心有些不肯,却还是问道:“老祖宗但是有恙?”
就是温余卿虽是由他发蒙。但是温长明到了读书识字之时,延请名师。温余卿亦是在一边旁听过。笔墨纸砚、各色书籍更是未曾有短。
温宥娘只是点头,并未言语。
温宥娘往下首一坐,便听六老太爷道。
她在京中多年策划来的名声,也是建立在她是温府娘子的根本之上,有借温府名声之嫌。
温宥娘无话可答,虽他们姐弟未曾占温府多大便宜。
嫁入侯门,便要一辈子为那府中策划,比日日下田劳作还累,且一定得好。温宥娘是女子,六老太爷不希冀着她光宗耀祖,倒不如嫁个普通读书人,平平过这平生。如果能在书画上有所成就,为后代所记,亦是一桩美事。
温宥娘沉默了一瞬,脑筋才转出了答案,道:“不过是教些握笔姿势与粗识几字罢了,说不得发蒙。”
但是当初二房替宛娘延请女师之时,她是在一边旁听的,笔墨纸砚未曾有短。
但是于六老太爷而言,倒是毋须这般。若男人的出息,要家中女子去博,那男人便连女子也不如了。
或许彼苍保佑,便得一夫君了。
六老太爷点头,也不再说她聪明之事,只问:“你经心教养余卿十来年,现在你感觉余卿如何?今后可堪大任?”
说到底,在六太老太爷眼里,功名利禄毕竟比不得一身安闲。便是成心让温余卿走上宦途,但是也不乏带着,让他去见地见地后再回归故乡的心机。
六老太爷听到这话看向温宥娘,见温宥娘话说得当真,便道:“如果你,看中的是欢乐而不是风致?”
六老太爷闻言只一声嘲笑,问道:“没有家属?若你们姐弟自幼离了温家,你可敢包管余卿还能得中小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