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理哥儿是真孝敬!”老婆子一脸恋慕的插话道,“不像我家那几个崽子,就晓得给给我肇事。”
“啥?一毛?”那男人闻言一愣,“明天不是还八分钱吗?”
那男人把手伸进皮袄里摸了摸,神采一变。他看着店东手中的玉米面饼,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吞了口唾沫,然后不甘心的改口道。
“啊,说是下午走。”
“那要一个。”
“哎哟!枪老弟!今儿起的有点晚啊!”
“没有。”
那男人取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数出两张两分的,一张一分的,手里还剩三张一分的。
店东利落的应了一声,号召儿媳妇拿了个纸袋,从一旁取过竹夹子,从另一个笸箩里夹出白面馒头,装进纸袋。在店东捡馒头的时候,老婆子向中年男人搭话道。
“一个五分。”
中年男人苦笑了一下,随口对付了几句。等那闺女满脸通红的把装腌菜的纸袋拿来,他才从店东手中接过馒头和腌菜,分开铺子。
两人的热忱笑容让中年男人暴露无法的浅笑,悄悄摇了点头,问道。
“两个大饼子,要热乎的!”
十仲春份的元兴城,早已是银装素裹。
唉,也是老天开眼,先祖保佑,我家理子不但囫囵着,还当了排长。大富大贵甚么的,我是不想了,只要我家理子能平安然安,我和他娘就心对劲足了。”
店东不耐烦的朝他挥了挥手,呼喊道。
“哪能啊。”
中年男人声音低调,语气中却透着高傲。
“能给点咸菜吗?给几根儿就行……”
“给我来十个馒头,要白面的。”
老婆子接下票子时,店东将一个玉米饼放回了笸箩,用棉铺盖盖好。那男人从店东手中接过玉米面饼,赔笑着问道。
中年男人内疚的一笑,对店东说。
“那不可,你们这是小本买卖,少一分钱都亏的。”
两人说话的工夫,店东已经捡齐了馒头,满脸堆笑的插上了话。
“啧啧,老头子,你看看,这就是有程度的人说的话,今后多学学!”
“要啥?”
那男人没有胶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分开了。
“不赖啥呀?就说我家老五吧,我让他去从戎,他死活不肯,说甚么怕丢了命!就不看看人家小理哥儿,才从戎两年,啥事儿没有不说,还当上官儿了!阿谁官儿叫啥来着?少甚么排长?”
想要在规定时候内完成任务,那就只能多雇人。既然是雇人干活,就算不发人为,也得管人家一日两餐吧?市政衙门不是活神仙,变不出赋税,以是只能加收清雪税。
“多少钱?”
头发斑白的男性店东白了此人一眼,不耐烦的问他说。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老婆子笑道,“甚么叫送一坛给老弟啊?直接让闺女去给人家做不就行了?”
又是一场大雪过后,坊间骂声连天。下雪对于普通市民来讲不是甚么功德,不是他们没有情调,而是市政衙门分摊的清雪税太重,再加上大雪会封道,在清完雪之前,内里的粮食和煤都进不来,搞不好还要涨价。
中年男人从口袋里取出几张钞票,点出一张一元的,两张非常的,将它们塞到老婆子手里。老婆子装模作样的推了几次,最后眉开眼笑的把钱收下了。
“两个大饼子!收钱!”
市政衙门也不是要难堪百姓,这城里城外,另有连接外埠的官道,凡是有路的处所,都要清雪。上头给的时候只要三天,如果三天后辖区的路面上另有积雪,衙门的主事人就要被扒官衣,如果不利,还能够被扣上个办事不力的罪名打入大牢。
“团长哪是那么好当的。再说了,我家理子要去从戎那会儿,我和他娘是横拉竖挡的不让。如当代道这么乱,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