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挽了手，到鸳鸯馆就只要良姜等在门边，里头静悄悄的没声儿，她举动手指头作个噤声的行动：“昨儿熬了一宿，这会儿都歇着呢，我们先去罢。”
“这东西火气旺，吃这个正适宜。”郑婆子搂了石桂：“我们桂花多得照顾，这一顿又是过节又是谢礼。”
两个小女人凑在一处叽叽咕咕说个不住，你分我一块荷花饼，我分你一颗松仁糖，说到祭祖的事儿，良姜咋了舌头：“老爷非要把小少爷也抱出来，夜里天如许冷，小少爷还没足月，上半夜还哭，下半夜哭声都弱了，还是太太叫人抱归去，香没上齐，老爷还甩脸子呢。”
蕊香眨着眼儿听着，良姜又叹一声，石桂欣喜她道：“另有老太太在呢，大过节的不好怒斥，过了节就能发落了。”
上面如何折腾，跟丫头们没大碍，可叹的是木香，良姜叹一口气：“木香姐姐挨了骂，孩子哭闹本就是常事，昨儿又是点香又是敲钟的，如何会不哭，已经……”她是想说松节已经挨了打要出院子了，再没了木香，叶氏脸上欠都雅。
良姜没挨着，夜里睡了个整觉，淡竹石菊倒是服侍着叶氏家祭的，这会儿还在睡，连叶氏也还没起。
石桂拿出盆来泡脚，挨着炭火搓手，没一会儿脸颊就烧得通红：“这有甚么，你就说院子里大家都做新衣，上头几个姐姐盯着，大家都有的。”
话说得标致，这几个却都晓得是石桂自个儿出的钱，石桂扯一扯郑婆子的袖子：“乳母还得预备着，表女人说了，等她返来也要办一桌，各色的鱼多买些来，片成脍吃。”
两边都睡过了午餐，吃了些点心，石桂就往郑婆子那儿去，郑婆子收了钱，又存着石桂还回正院的心，想着两边都要奉迎，搬了桌子凳子，摆了热锅子，汤是拿鱼头炖的，正冒热气，鱼肉羊肉摆了满桌子，另有一壶菊花浸酒。
良姜也是从淡竹那儿听了几句，摇点头说：“真是遭罪，才多大点儿，莫非老太爷还能不让小少爷上族谱不成，老爷也真是没论道。”
院子里来交常常很多人，都是回家过节去的，正院那几个天亮才歇下，没这么早过来，石桂便跟蕊香良姜往小云沼边上逛了一圈，坐下分吃些果子糖，再说说闲话。
良姜自来不爱说闲话，感慨几声，也是因着春燕繁杏两个面上寒霜也似，打了松节，骂了木香，这两个可都是叶氏派畴昔的，这是打了叶氏的脸呢。
裤子是做过的，裙子却没裁过，问了蕊香，蕊香便笑：“这有甚么难的，你还往里头缝出来些，等人长了还能放出来穿，腰上带子留长些，如果宽边更好，裹了腰显得细。”
石桂归去已经晚了，叶文心不在，正房的灯便只留了一盏，暗幽幽的亮着，守门的婆子见着石桂还殷勤一声：“女人细心脚下。”
玄月因着蕊香来了，还松了一口气，她早上就归去了，再返来是为着跟石桂借东西的，石桂藏了
放开被子，抱了两只猫儿，一只压在脚上，一只抱在怀里，暖烘烘的睡进被窝，小东西天冷不肯呆在外头，非要往被窝里钻，不让它们进，就喵呜个不断，石桂没体例，掀了被子把它们放出去。
这话到底不能当着蕊香说，只叹一声：“木瓜今儿一早就去远翠阁看她姐姐去了。”石桂拍拍她：“我干姐姐也让我没事别去瞧她，老爷性子不好，常在钱姨娘那儿发落丫头呢。”
石桂摇了头，满床找两只狸奴，小东西一人窝在一角，一个占着枕头一个占着被子，闻声石桂叫它们，悄悄“喵呜”一声，起小脸舔爪子。
玄月闭了嘴巴不说话，蕊香却见不得她这个软弱模样：“你就是太诚恳了！”石桂习觉得常，晓得别个再教，玄月也还是立不起来，她公然缩了脖子：“那是我大姐姐，她如果嫁得好了，天然会帮衬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