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拿出盆来泡脚,挨着炭火搓手,没一会儿脸颊就烧得通红:“这有甚么,你就说院子里大家都做新衣,上头几个姐姐盯着,大家都有的。”
一壶酒且不敷喝的,郑婆子又取了一壶来,石桂给的钱办这一桌还不足,她便又预备点心,好让人带给春燕繁杏几个,满桌子菜吃是还余下一半来,石桂送人出去,再跟蕊香一道回幽篁里,推开门屋里炭火都点起来了,才要脱袄子,石桂就顿住了,她的柜子,清楚被人开过了。
石桂甩了水珠,挂起毛巾道:“要放三天假呢,如何不乐。”脸盆架上摆着一块巴掌大的铜镜子,劈面一照,公然是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石桂浑然不知,第二日睡到太阳高升还没起床,玄月还磨磨蹭蹭没走,蕊香起来倒了洗脸水,两个一道梳洗了,蕊香从自家屋里拿了妆匣子过来,翻开来很多小玩意儿,取了两个能草梳儿给石桂:“我看你头上向来不戴东西,这个给你,到蒲月节的时候,年年都有赏呢。”
昨儿夜里等着天明上香,这是宋家一贯的端方,宋荫堂宋敬堂返来祭过先人,歇一夜,再回白塔寺去。
蕊香却不再诘问她碰上了谁,只道:“玄月明儿家去,我一小我睡不实,借了她的床,明儿跟你作伴。”她自来怯懦,本来房里另有之桃,等人都走了,一小我如何也不敢睡,这才拿了吃食来,要跟玄月挤一张床。
杯盏相碰,锅里下了鱼肉再吃拌猪耳朵,蕊香倒还好,淡竹石菊好久不闻肉味,石桂笑一笑:“我们太太吃斋,平常这些都不进院门的。”说着又跟淡竹道:“吃便吃了,等会儿散散味儿再走,免得叫鼻子灵的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