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轻易笑完了这才道:“我也不是那任人捏的软柿子,只看看这两个,便不能再放出去,哪能想到朝夕相伴的,都不是背主,而是吃人了。”
玉絮一看来人,脸上就僵住了,她只当冯嬷嬷已经歇了这心机,那里晓得她竟先一步把琼瑛安排到了叶家,现在服侍着,到归去的时候自但是然跟归去,还是一等丫头。
石桂低头一看,正看到丫环背主求荣,正妻关进白塔里,丫头倒扶正穿红,手腕之暴虐,闻所未闻:“人皮裹了虎狼心,如何能不好好防着。”
那倒真没有,沈氏是让叶文心自家作主的,一个女人的屋子里,能有多大事儿,她又才出去寒暄,问一声好了恼了是有的,旁的都由她自个儿拿主张。
叶文心翻开一页,头一页便写着非荒唐言而确有其事,晓得是真事,一目十行往下看,石桂给她垫了小枕头,轻声道:“玉絮姐姐收着一条裙子,我看她不是个心硬的,巧舌令色也还罢,抱怨卖惨,她怕是吃不住。”
玉絮也皱起了眉头来:“确是未曾,这倒古怪,冯嬷嬷虽是得了令好好照顾女人的,可也没严到这个境地,失了女人的心,又是为着甚?”
玉絮还真被她说动了,心头踌躇,若她真是要走的人,也不必同她争这个,内心倒底还存沉迷惑,却先应了她:“姐姐且等等,女人还在火性头上,容我渐渐说来。”
玉絮更加警戒,恐怕到嘴的鸭子还被她抢了去,立时笑着回道:“女人在家爱的,专请了厨子来做,通花软牛肠,小巧牡丹鲊,两样都备下了。”
一面说一面哭起来,抖着肩膀好不成怜,想着叶文心到底面嫩,打发一个大丫头回家,家里还不定当是如何回事儿,她便为着脸面也必不肯的。
琼瑛晓得叶文心是咬死不肯了,木怔怔的走出去,在井台边晃来晃去,叫人报到冯嬷嬷耳里,冯嬷嬷一听便蹙了眉头:“寻两个力大的,把她给我押了来关进屋里。”
玉絮也不是真就能被一条裙子拉拢了,她想了一回,替琼瑛求个别面,一来显着自个儿仁义,二来也叫底下的小丫头子晓得她的话管用。
石桂一看玉絮拿着裙子出来,便知吃了一发糖衣炮弹,她手上拿着叶文心要的《白塔记》进屋递给她:“少爷还不肯给呢,说看到一半吊着人难受,使了书僮又去买来了。”
里头加了松针一道烧,婢女同松针一道,烧出来的香味叫人精力一震,叶文心靠在白狐狸毛褥子上头,身上搭了软毯,车坐得久了,一时停一时走,她便有些不适,嘴里含了仁丹,琼瑛这才点了这炉香来。
玉絮一听,反而怔住了,拿眼看她,不似作伪:“姐姐总另有两年呢,如何就要出去?”琼瑛拿帕子抹抹泪:“我早出去比晚出去要好,只求你,替我在女人跟前说项,把我留到我家来接我,服侍了女人这些年,临走了给我留个别面。”
当着一院子的人拉住了,玉絮也不能甩手而去,笑一声:“我倒是想,只女人身边离不得人,我一向不得闲的,姐姐且等等,待我闲了,就去看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