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又跑归去,孙师兄还在睡,一张薄被蒙了头,睡了个乾坤倒置大梦春秋,明月上前推他,他如何也醒不过来,鼾声如雷,明月只得往他耳边大呼一声:“查房啦。”
此时外头的婆子丫头闻声这么个说法,从速报给了老太太,老太太不甚在乎,还是叶氏问了一句,孙兄便说但是常日里服侍的人属相分歧。
两块花糕天然不敷,那小羽士斜了眼儿,石桂只得道:“我身上没带甚么,给钱又实在太俗了,可倒是我的一点情意,小徒弟千万别嫌弃。”一面说一面从兜里摸了十文钱出来。
玉兰带了锦荔这个“门徒”,这才觉出石桂的好来,本来石桂在时,粗活计都是她一手包办了,轮到锦荔可不一样,她除了嘴巴上甜些,旁的甚样事都不肯办,嘴上叫得再亲热,也不肯动一根手指头,只仗着自家是高升家的侄女儿,恨不得还在玉兰跟前拿大,玉兰那里忍得。
孙师兄这下子全醒了,他看了这很多场的《救风尘》,不料真能遇着这mm救姐姐的事儿,想着自家竟也入了戏,一时笑咧了嘴儿:“得啦,看道爷我的。”
“无量寿佛。”孙师兄拖了长音,伸脱手掐了个诀,嘴里一通经文念下来,老太太先自恭敬起来,一篇经念完,孙师兄便道:“但是腊月初七,属虎的?”
“他是我同亲呢,上返来就多承他照顾,今儿来想感谢他的。”石桂满面是笑,在这儿有一样好处,乡党乡党,同亲的情分天然分歧,山长水远,有个故村夫,先自靠近几分,石桂给小羽士送吃的,玉絮她们一听是同亲,便都不再言语了。
石桂拎了铜壶小跑起来,先是老太太烧香,跟着叶氏还得祭一祭沈氏,再念上两卷经,掉队才是钱姨娘,钱姨娘对着三清内心想些甚个不打紧,可得在这一轮经念完之前找到明月,把事儿跟他说了。
玉兰不疑有它,把铜壶往她手里一塞:“还是你安妥,传闻跟着表女人还学了烹茶,恰好煮来给太太们尝尝。”
石桂等得心焦,火才刚烧旺,就闻声屋子外头有人跑过来,明月才刚睡醒,披了件道袍就出来了,见着石桂才想起要系衣子,咋咋呼呼:“你如何来了?我还想等东岳大帝庙会过了去看你呢。”
孙师兄一把捂住枕头:“没有。”
小厨房里却没有明月,换了另一个小羽士烧水,石桂眼儿一扫不见明月,立时便道:“这位小徒弟,本来这儿的明月小徒弟去哪儿了?”
余人没一个理睬她,只木瓜一个同她玩在一道的,本来也跟石桂处得不咸不淡,接了一句:“可不是,她本来就是个腿脚勤奋的。”
明月眼儿一转:“你把事儿奉告我,我去办,要唬人可轻易得很呢。”再听石桂张口就先说生辰属相,连连点头,把手背在腰后,装模作样的点头晃脑:“你倒是我辈中人。”
那便是钱姨娘的生辰,跟着又说出了小少爷的生辰,摇一点头:“这可不大好,里头原有一个属蛇,运势不旺,已经没了,再有一个属猴的,也不大好。”
明月皱了眉头,敛去了忧色:“有甚事不能找我,他就是个大草包。”只当石桂要请符,才要夸口自家的符画得也好,就被石桂拉了手。
这下可又落了锦荔的眼,可拎水的活计又累走得又远,她再不肯意揽在身上,内心头暗哂,等石桂走了,这才半笑半讽道:“才返来可不步子勤些呢。”
属蛇的说的就是松节了,老太太再不清楚,她身边的璎珞倒是个明白人,立时抬高了声儿奉告了老太太,老太太这才正色起来:“依着道长所言,如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