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奶娘下奶的。”
傍晚跟着石桂一道去郑婆子那儿要小螃蟹,郑婆子预备了冷泉面给钱姨娘送去,几样酱瓜小菜就算完,小丫头来领时,她拉了人说了半日:“姨娘明儿想吃甚?这每天茹素总不是个别例,明儿要么我给姨娘做个特长的?”
淡竹略一想明白过来,她是一时情切没顾到这一茬,如许一想也跟着笑:“我就看等着看她竹篮打水,到时候我定好好笑她。”
既应下千叶要办吃食,甜的咸的都要备上几样,淡竹恨不得列个菜票据出来:“不如我们每人摸些钱出来,置几样甜口的,就当是凑分子吃点心。”
石桂嘴里还嚼着枣子,淡竹先急着掐了她一把,石桂越是不出头,淡竹就越是焦炙:“你跟繁杏姐姐学帐的事儿有谱没有,如何倒懒怠起来了,她如果然把你差事抢了,还不定如何对劲呢,你从速去找找繁杏姐姐,让太太把这差事交给你才成。”
千叶回身望一望,这会儿尹坤道另有午歇,进院不成,她出来老是行的,眼睛一弯,点了点头,拉了石菊往廊下去,她人一动,袍角微微掀起来,石桂便瞥见她里头穿戴紫绸绢的裤子,她要不是穿道袍,同她们看着也差不了多少。
淡竹一听就冲着石桂挑挑眉头,石桂问得一声:“院里如何了?”
淡竹叹一声:“你恰好摊上这么个乳母。”她都替石桂心疼银钱,晓得石桂向来俭仆,她们买吃买喝手上涣散,石桂向来卡着钱用,倒给郑婆子抠去一半,如何不活力。
石桂重回叶氏院里时,就重新筹算一回,她原在叶文心身边不成或缺,是因着除她以外再无人能替叶文心办事,那会春燕能给她领着二等的例,也是为着这个。
石桂反笑一笑,淡竹急得以手作扇,不住呼气,看她不急反笑,更加焦急了:“你这丫头,这有甚个好笑。”
淡竹抱怨了一起,石桂反而不说话,淡竹瞪她一眼:“我替你焦急,你如何不说话。”石桂掐掐她的脸儿:“气有甚么用,她要,我不给就是了,我在太太院子里,她还能出去搜箱子不成?”
两个出了门,淡竹才“呸”一声:“她要的这些钱,都够在乡间买地了。”地步一亩不过一两银子,郑婆子再多要个两年,都够盖屋子了,何况年节里很多她的,衣裳要做金饰要打,那里经得住她这么个要法。
淡竹还在眨巴眼儿,石桂已经进了屋子,故此她才不急,锦荔这会儿再对劲也没用,只要她姑姑姑父还管着田庄,她的手就伸不到叶氏屋里去。
出钱的是她们,跑腿的是小厮,饶了把枣子给他,他还问卖枣的要了个鲜柳条编的小筐子来,盛着红红绿绿两端尖的枣儿煞是都雅,多给的铜子儿也没要,拎着篮子就往归去。
石桂摇点头:“这个天哪还吃得下如许油腻的东西。”郑婆子偷懒,猪蹄一早就炖好了,早晨还给奶娘吃一样的菜,凉透了的汤上结着一层白油花,看一眼就觉着咽不下去。
下过雨院子里倒阴凉了些,一面走淡竹一面摸了枣子咬起来,还往石桂嘴里也塞一个,嚼着枣子走到鸳鸯馆门前,瞥见高升家的带着锦荔从繁杏屋子里出来,怀里还抱了一把策画。
静中观本来就偏僻,门上更是冷僻,平常无人走动,连着叶氏去,身边也只带着春燕,尹坤道来了府中这很多年,连面都没露过几次。
郑婆子咂了咂嘴儿:“这会儿偏又有天热,那水堵上一会儿就发臭,早上还下那么一场大雨,这味儿真是闻不得了,我都怕这水漫到屋子里来,泡了你们的大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