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人赐的才分完,太子那头也送了粽子来,另有五毒饼五黄菜,满铛铛两大盒子,贰内心晓得宋老太爷在圣民气里的分量,宋家有孝,把他走了半截的路全给断了,这才更加摆出个不忘师恩的模样出来。
到了八月十五这一天,宋家接着族中的信,宋荫堂正式出继,过继到宋思远的名下,老太太正坐在堂上,一家子弄玉轮,闻声信双手合起来念了一声佛:“给家里的下人加一个月的月钱。”
叶氏别无它法,她晓得的还比老太爷更多些,也就因着更多,才更不能让儿子跟侄女定下婚事,向来就未曾打过这个主张,叶家除了跟着做私盐买卖,还跟颜家合开了私盐矿,杀头的罪名落下来,两个孩子又该如何保住。
贤人写的佳儿佳妇倒似应验了,太子虽有嫔妃婕妤,跟太子妃倒是针插不进水泼不出,两个好的蜜里调油,去处坐卧皆在一处,太子妃又是识诗书的,先时还想着后宫不干政,跟着皇后几次,晓得贤人理政,皇后也跟在一边,便对太子说母后言谈间很多事她都不知,不能尽孝,心中忸捏。
淡竹也顾不得看猫儿了,吃紧去厨房要红糖水,热腾腾的拿过来,眼看着石桂灌下去,特地多放了姜,辣得她伸着舌头直吐气儿。
石桂也不在乎,跟着繁杏做起了端五节节礼的票据,宋老太爷旬日里头倒有五日不上朝,他中年丧子便罢了,到得暮年还死了一个儿子,倒也体恤他。
三只猫儿崽子翘着尾巴也拱过来要吃,舌头鼻子粉嫩嫩,张着嘴不住冲石桂喵喵起来,石桂手上叫它们舔的又痒又麻,淡竹拎起一只来:“堂少爷要的但是这一只?”
石桂一想到明月,便是那付涎皮赖脸的笑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便他不在,必也在哪个处所活得活蹦乱跳有滋有味的。
宋老太爷谢过恩,一样样细细翻捡,身上高位,还能全面详确,就已经可贵,看完了才叹一声:“陈家倒是养了个好女儿。”
叶氏立时就给沈氏的娘家送信去,她是姑姑插不进手去,那头倒是娘家,哪怕把叶家姐弟接回沈家去,也比呆在叶益清眼皮子底下更好。
信里说她正住在庄子上,跟着叶文澜一道,父亲就快续弦了,取一个五品文官家里的女儿,三书六礼都下过了,就等侧重阳以后讨进门。
这些话对孙子却不能说,宋老太爷想一回儿子,再想一回叶文心,长长出一口气,太子的事儿他都不愁,孙子却叫他前退都不得。
一只粽子不过巴掌大,宫里的用料讲究,一个枣儿就撑了半个粽子,枣肉泡过蜜,甜得发腻的枣子肉跟江白米咬在一处不甜不腻,没一会儿就分了个洁净。
自此东宫的书房陈湘宁也能进,皇后提及些外间事件,太子妃虽说得少些,却不是全然不通,婆媳敦睦,连着安康公主对这个弟妇也无可抉剔处,太子越加对劲,便跟陈家更加靠近,跟外叔公倒不似本来那般热络。
亲妇进门事事妥当,皇后很喜好这个儿媳妇,日日带着一处用饭,太子更是日日宿在太子妃处,就盼着万寿节前能传出好动静来。
八月头上叶氏接着叶文心的信,她月月都送信归去,问她们姐弟过得如何,经春到夏再到秋,眼看着就快满两年了,这还是她两年里回的头一封信。
石桂特长指头刮了点豆沙,送到狸奴嘴边,它伸头舔洁净了,卷着舌头还要吃,悄悄喵呜一声,三只小奶猫立时应起来,一只钻在枕头边,一只在薄被子里,另有一只挨着狸奴,踩着它就要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