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是个冷酷的人,人淡性子也淡,一年也笑不上几次,对着儿子也是一付模样,更别说对着两个庶出的女儿了,教养是一样不差的,可要说靠近,儿子都轮不着,也别说这两个不是她肚里出来的。
外头当差的,非论是厨房还是洒扫,只主子记不起来,说配人就配人了,油水大,不能久留,还得往里头去,挣上个二等,攒下钱攒下友情,谋一谋前程。
夜里想,白日也想,一篮儿粽子裹好了要送出来,石桂一面替锦盒里的小粽子缠上红绒线,一面入迷,老太太那儿的身份高,宋二老爷也打不着主张,不是端庄亲妈,不敢冒昧,非论是面子的不面子的,他都不能伸手。
山上固然阴凉,蚊蝇也多,点了艾草熏蚊子,屋里的味儿并不好闻,开了窗户透气儿,石桂来的早,又在小厨房里当差,靠着窗的这一张床就归了她,她枕在枕头上,还特长指头在被子画圈。
石桂如果往两个女人的院子里头使使干劲,说不准就真出来了,一样从粗使做起,她这个缺儿还是肥差,必有人肯当的。
另有一句郑婆子没说,桂花才多少年纪,要真跟着两个女孩儿发嫁,说不得就是房里人,一样是当房里人,还不如往大少爷那头用力。
这里头除开豆蒄是一等丫头,余下几个都是主子房里二等,能放出去,是诚恳本份差事当的好,可石桂再一深问,便晓得是家里头正逢着丧事,或是大节里,或是得了封,或是贤人赐下些甚来,有如许的事,才气去讨一讨恩情。
姨娘院里头的没这个别面,太太屋里又实难出来,大少爷那边不谨慎就成了房里人,那就只要两位女人屋里还能利用力了,她此时得天时,只不晓得天时人和能不能凑到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