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芝爹还当石桂有甚么事儿,待听她说是要买屋子了,也不吃惊,买卖做起来再置个小屋,平凡人都是这么办的,连那些个船商,挣了钱想的也是到乡间买地,再雇耕户种田。
喜子才写完一张大字,半点没闻声她们在说甚,他做事极专注,听了秋娘的话,人还是懵的,待想明白了这才道:“我本来就要去从戎,营扎哪儿就住哪儿,为甚要买屋子。”
宝芝爹这下更加骇怪了,才做了几天买卖,真如果个有本钱的,当初也不会让他寻如许便宜的屋子了,只当她掏洁净了家底,没成想另有钱。
石桂谢过他,又请他到饭铺里去用饭:“今儿是香菇猪肉饭,我特地让她们留两份,带归去给宝芝也尝尝。”
盘算了主张明儿找一趟宝芝爹,再去催一催小车,薄铁皮铜也得买上两个,今后盛汤用,还得去牙侩行,把左券改了,劳力也得再招一个。
“如许的院子,得看占地多少,似女人说的,总得半亩还多,如许的屋子没个百来两,是如何也拿不下的。”宝芝爹还想劝了她,小屋换大屋就成了,先买那种沿街的小楼,带个天井的,三十
石桂拨着算盘,绿萼就在一旁看着,眼儿都不错,看她手指头动得缓慢,非常恋慕,又不敢开口,怕扰了她计数。
石桂笑起来:“我才来找大叔呢,有没有房东人,肯分期付钱的?”一笔付不出来,就分期给钱,一个月给三十两银子,一百两屋子三个月也能得了。
宝芝爹一时有些难办,中人也有中人的端方,小经济等着抽头的,那里肯接如许的买卖,可石桂一贯敢想,叹一口气:“可不定能成,我替你跑跑看罢。”
还替她算过一笔帐,按着中午如许卖,半年不到本金也就返来了,可他再没成想,石桂还打着船铺屋的主张,昨儿还给船上送饭,买卖越做越大,船埠上已经有了名头了。
石桂收了这个动机,本地的屋子都高,穿堂风才气过,住在屋里也是风凉的,可如许一处四合院,如果再带一个垂花门,如果处所再好些的,那如何也得百两银子。
秋娘绿萼先还打趣了喜子,等瞥见石桂入迷,晓得她又在想着买卖的事儿,也都歇了话头,一人做针线,一个帮着描花腔子,喜子十张大字一写完,一家子吹灯睡觉。
此时再见石桂,忍不住高低打量她,一家子才来穗州的时候甚都没有,这才多少日子,翻身了不说,久长买卖做下来,半年就能进城去开门楼了。
本地的葛布织出来又细又透,原是未出闺的女人家织的,这才叫女儿葛,现在织坊绣坊到处都有,大的织坊四五百织机,小的也有两三架,那里这很多未出阁的女儿家来织,女儿葛也就只要一个名头了。
夜里石桂躺在床上如何也睡不着,想着那满铛铛的钱匣子嘴角就忍不住笑意,自主重生,买田置屋,比及再余裕些,也不让秋娘再去奔波,等石头爹找了来,一家子团聚度日。
她想让秋娘住上宽广敞亮的四合院,当中有天井,养一缸游鱼,搭一个葡萄架,再摆上石桌石凳子,能给喜子打拳,也能给秋娘晒衣,种上两棵石榴树,最好还能有一面蚝壳墙。
做买卖买屋子,有了红利再置地,石桂想着就吁出一口气,拉了薄被盖过脸,眼睛看着窗外头那一丛竹,带着笑意睡了畴昔。
今儿菜钱花很多些,赚的却也很多,石桂点完了帐,扣掉用出去的本金,再加上还充公返来的帐,十一两还多些。
石桂笑了:“不能成便不能成,我一样给您茶水钱,如果成了,我可不就搬新屋了?”宝芝爹想着她连饭车送饭的主张都能想得出来,说不准还真有人肯,左券上动些脑筋,还真是个别例,两个月付不敷,前头那些钱只退一半,说不准还真有人肯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