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秋娘不放心,绕了门,见后门开着,有货郎卖货,小丫头子在买珠子,这才赶过来,孙婆子一听也是一样说辞,再快也有三五日,倒给秋娘倒了茶水,还给喜子抓了一把糖吃。
绿萼沉默了好久:“我不晓得,连籍贯都记不清了,本族里有甚么人我都不识得,便找了去,他们会如何待我?”养了几年的后母还能把她给卖了,那些没见过的叔伯又会拿她如何?
荷包上头绣了一层层的桂花,有枝有叶,花朵密密麻麻,石桂连声夸奖叹,立时就挂到腰间,还转了一个圈儿给她看,
青松本来就磕睡,前头看戏没他的份儿,这会有人来借厨房,吃的也不是他的东西,还能白得几个钱,看她的模样就是宋家的丫头,借个厨房也不要紧,冒充说道:“你可得看着火,我没一会儿就返来。”
石桂纵不给,郑婆子也能探听得着,让她伸手来要反而不美,倒不如主动给了,她还能念一个好,心疼是心疼的,可石桂还得靠着她。
“你娘给你做的花布裳子,可试过了?”孙婆子笑眯眯的说一回,泡了一杯菊花茶来,就是院子里开的早菊花,一朵朵小的,摘了来烘干,石桂也打过这菊花的主张,没等她伸手,就被调到叶氏的屋子里了。
石桂回了屋,良姜几个还没返来,绿萼却坐在床前,瞧见石桂返来,就抿了嘴儿笑:“你来。”冲她一招手,石桂不明以是,走畴昔绿萼去把头挨到她耳边:“你但是这几日过生辰?”
石桂看着他发笑,吃洁净面把碗往堆脏碗的盆里一放,跟他挥了手:“你从速走罢,别叫你师兄见着你,细心他又打你。”
石桂正待伸手接茶,闻言怔在原地,心口狂跳,面上又红又白,抽一口气急问道:“我爹娘来过了?”
石桂一闻见这味儿肚子就响起来,郑婆子啧了一声:“晓得你要来,从速吃些,太太屋里可吃不着荤。”
是个绿布荷包袋,石桂再没想她每天手上拿着做的,就是为了给她当生日礼品,石桂一时说不出话来,绿萼眼睛里闪着微光,来了这很多日子,还是头一回笑得这么欢畅,石桂怔得半晌,也跟着笑了:“感谢你。”
八月里生的,以是叫桂花,石桂没想到她竟能记得这个笑道:“今儿就是正日子。”绿萼笑得更甜了,把手里做好的荷包递给她:“我没甚东西给你,这个给你。”
这个生辰一过,她就九岁了,往年一家人在一起,穷的时候吃不起面跟蛋,秋娘也得想着法儿给她做些吃的,本年爹娘喜子不在身边,她本身也能整治一碗面出来,吹着热气吃掉半碗,明月已经把盆都吃空了。
孙婆子一时失口,她也没想到郑婆子竟把这个动静瞒下了,皱了眉头:“就前两日来的,说是你过生辰,给你送些团子,另有一件花布衫子。”
明月吃得暖洋洋的,趿了鞋儿往外走,内心感觉那张符真是没白给,摸摸满胀胀的肚皮,哼着小调往回走去,石桂又追上来:“今儿晚了,前头戏要散了,你等着,我明儿把钱给你。”
石桂谢过了他,想着要还他甚么,考虑了半日道:“厨房里这会儿可有看火的?”小羽士摇点头,趿在脚上的鞋子搓了地:“今儿该是青松师兄。”
两个闹成一团,分了甜枣儿饼子吃,夜里绿萼伸手过来,捏住了石桂的手,轻悄悄同她说:“我好想,就留在宋家。”
还是常走山道的夫役教她们盯住脚尖,如果往下看,入夜了也下不了山,光是走路都感觉颠,似老太太如许坐滑竿,可不得闭了眼儿高低山,石桂想着就抿了嘴儿笑,一起笑到山下,跟着又想,也不晓得那钱小羽士拿着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