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纪家女人,会不会选了当太子妃?”石桂串完了金线,拿烛剪子剪了灯花,爆了“噼啪”一声,茶梅笑一声:“那也说不准的,一说要选太子妃了,京里很多人家都热烈起来了。”
玉兰还当她没见过市道笑一声:“这些个你该去问繁杏,她最晓得,秦淮两边都住着织户,你没见我们宅里虽也有井,可喝进嘴的都得去外头买了来。”
“都走了半拉月了,这会儿该到了,你们放心罢,她是个有运势的,进了太太的屋子当差呢。”孙婆子见秋娘哭的立不住,欣喜她一声:“也别太挂记了,这里一季总要送一回东西,有甚个想说想写的,你就写在信里,也好叫人捎了去。”
可坏就坏在那染房倒水上,玉兰的爹在这里头叫按了个挑事的罪名,这才一家子都投了宋家,因动手上有工夫,就管着府里太太女人们的衣裳。
如果能进内府织堂,吃的用的满是领来的,还能接个私活,秦淮河边多少人家就指着这个,要选出来就得办理下来的织掌,肚皮都不饱,那里另有闲钱送情面。
叶氏在这上头实不讲究,外头时髦甚么她毫不睬会,甘氏身上的袖子一年比一年宽,她不按着原样来做,玉兰还叹一声:“你瞧瞧二太太,外头才鼓起来,她必定穿在身上,我们太太就只能在花腔上头创新。”
旨意里有择淑女这一句,到底如何个淑法,谁都不知,家里有适龄的女孩儿想要送选的,便把名字报上去,呈上京了再说已然婚配,那便是欺君。
叶氏身上少见光鲜色彩,不到吃宴赴会,断不会穿这在身上,玉兰这头预备衣裳,那头春燕就翻起金饰来,一顶嵌了粉碧玺的金冠儿拿出来擦拭,上头细细的菊花瓣儿颤巍巍好似活的花朵。
石桂只笑不答话,葡萄摇点头,揣上两块枣泥山药糕,咬一口咂了嘴儿:“味儿真淡,还是我院里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