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叶氏底气这么足,宋望海宠嬖不宠嬖,与她轻似鸿毛,可连正院的丫头都晓得,宋望海内心如何会不明白,等老太爷仙去,大少爷还未能独挡一面的时候,叶氏的日子怕要难过了。
幸亏这香饼儿味道淡,如果冲些,站上一下午人都晕畴昔,熏好的衣裳搁到竹箱子里,香味耐久不散,第二日要穿了,再拿出来把褶痕烫平。
石桂点了头,把才发的青衣红裙儿取出来摆好,因着要出门,还洗过甚,取了几件金饰摆出来,小珠花红绒绳,再加一串香串儿,第二日打扮得齐划一整的,跟在玉兰背面出了门。
叶氏少有寒暄,同纪家这位夫人,倒有些友情,婆子笑一笑:“我们太太等待多时了。”
纪夫人的宴会定在重阳以后的两日,前一天夜里,上房的丫头们就忙活起来,浴房里围了帘儿给叶氏沐浴,羊奶浸过身子,冲刷洁净再抹脂膏。
老太太没应,甘氏又送了些重阳糕点来,还令人搬了两盆绿菊,一盆让叶氏赐给了钱姨娘,一盆搬到两个女儿屋子里。
石桂理衣裳,那两个就团动手,淡竹咂了嘴儿说口淡想吃咸的,石桂抓一把瓜子给她,淡竹有滋有味磕起来:“你这下子可算有眼福了,纪家的女人不定就是太子妃呢。”
这话一说,良姜木瓜都羡慕的看了她,石桂也没想到能跟着出门,夜里就问淡竹石菊:“跟着太太出门,可有甚么忌讳?”
哪晓得才出了巷子口,背面跟了一辆车出来,一样的青绸翠帏车,跟车赶马的一也都是一样的服饰,石桂远远一看,认出阿谁眼熟的竟是宋之湄屋里的小丫头。
春燕跟着出门,想一回带上了迎春玉兰两个,还要再带上两个小丫头表里跑腿,眼睛一扫,见石桂在揉胳膊,笑一笑:“明儿你也一道跟了去罢。”
作了太子妃,今后就是皇后娘娘,石桂传闻过帝后情深意笃,贤人独一的一女三子俱是皇后所出,叶家就是帮着颜家补了亏空,这才得了圣眷。
“二太太那么小我,竟千方百计的要给大女人报免选。反是二老爷不哼不哈没个声响,怕还得送出来送一回呢。”甘氏争强好胜无人不知,凡是大房有的,她需求争上一争,这一回竟会去求了老太太给女儿报病免选,白白放过这么出头的个机遇。
既不是石桂能管的,她就放心看看街景,至于归去宋老太太要如何发怒,也不干叶氏的事儿,甘氏只怕又要不利,可她为着女儿这一份心也能说得上竭诚了。
竹香子就是竹编的熏笼,倒似个小方桌那样大,罩在铜盆上,在上头铺上叶氏明儿要穿的衣裳,先两面都熏过一回,再把竹香子抬起来,换过一回水,在铜盆里头搁上个香炉,梅花饼子掰碎了扑灭,浅浅一层热水没过炉脚,玉兰教石桂翻衣裳:“这么熏着,衣裳就不染烟气了。”
上房丫头口紧,可看春燕的神采,也晓得宋望海来了没甚功德,淡竹磕出瓜子仁来,一个自个儿吃,一个送到石菊口里:“这下子二太太又得头痛脚痛心口痛了。”
宋家很少办宴,宋老太太爱佛道,叶氏自来不喜这些,甘氏倒是想办的,可却插不进手,现在女儿要结婚事了,这才急起来,如果没处寒暄,那些个夫人那里晓得她女儿的好处呢?
春燕紧紧皱得眉头,放下帘子奉告叶氏,这会儿拦了让人归去还来得及,叶氏却似默许了,背面那车不紧不慢跟着过桥走街。
“那太太……”石桂才说了三个字就把话给咽下去了,淡竹却一脸夺目模样,她跟石菊都是叶家家生子:“有老太爷老太太,今后另有大少爷,再不济另有舅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