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的母亲过世以后,嫂嫂曾写了信来,说这很多年,没一刻能忘,眼睛哭得瞎了,闭门只是念佛,连儿子给她存候,她也向来不见。
叶文澜跳出来,带的小厮僮儿都去了至乐斋,一个玩着无趣,回身往廊下一看,眼儿溜一圈,往丫头们跟前站着比了比,一下就指了石桂:“你过来。”
廊下早早就有个穿绸的婆子等着,苍绿色的禙子,石青色的裙子,头发梳得一丝稳定,银簪上头一点翠绿,耳朵里扎着银耳钏,打扮得非常面子,闻声里头问,掀了帘儿出来磕了个头:“给老太太存候。”
宋老太爷也没想到儿子握了十来年的笔,会有如许的胆气,内心已经肯了,开口却道:“也不必你立甚么功劳,你只要在虎帐里呆足一个月,我亲身上门替你聘了叶家女。”
侄女肖姑,长得像也还罢了,连那一派的斯文清秀也是一样,丫头上了清茶点心,老太太抚了她的手:“也不晓得你爱吃哪一样,便都预备了些,你捡可意的用些,今后要吃甚么要用甚么,尽管问我来要。”
晓得叶家姐弟今儿要来,余容泽芝早早来了,瞥见祖母拉着表姐不住说话,等说完了,才上前相互见过,相互拉了手儿曲膝,问一声好,全了礼就又坐归去。
母亲哭得眼睛差点瞎了,厥后很多年看东西重影,可嘴里却劝了她,家里替她想好了前程,她嫁畴昔,生下孩子来,安安稳稳的当大房太太,神不知鬼不觉。
宋老太太说的倒是晓得儿子与叶氏有情以后再见叶氏,也是这么娉婷,穿了一身雪青色绣白梅花的禙子,因着生在莲子健壮的月份,就叫莲实,取个多子的意头,知书达理温文清雅,两家先时还敦睦,比及政见相左,后代却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