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酸笋做竹脯都得有配料,这些个石桂这会儿也办不到,笑着只作玩乐道:“那收畴昔多少?我恰好换两条帕子用用。”
石桂翻了个身,现在忧愁也无用,还不晓得郑婆子脾气如何,在人手底下讨糊口,先站住了脚,再想体例攒钱,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来,阖上眼儿没一会就睡了畴昔。
石桂内心缓慢算了一笔帐,立时点头笑了:“那我捡个几根来,劳了您收货。”
早市的时候船更多些,这会儿俱是些收货的船只,石桂没费多少周折就找着那孔家的船,依言切了猪肉来,却只要半斤,孔娘子还陪笑:“昨儿府上没说要的,今儿便没带来,只这半斤斤,再没多的了。”
孔娘子把那猪肉皮上的白毛去得干清干净,这才提起来递给她:“如何不能,这是时鲜货,正卖得好,另有买归去晒干备下的。”
孔娘子是常做宋家买卖的,倒问了她两句,晓得是宋家才买的丫头,今后怕就是她来跑腿买东西了,从速点了头:“这有甚么,一样是收货,能带便带些。”
宋家这别苑建在半山上,往山下去可有好一段路,既有人替葡萄自不想去,总归下山只要一条大道,在这大道上走就不怕迷了路,葡萄眼睛一转:“就叫石桂去罢,我好给娘打动手。”
石桂问了一圈,还是孔家代价最公道,这才转归去叫她拿草绳串了肉,扯闲篇似的道:“我见这很多收笋的,一船船往外头运,真能脱手?”
她做惯了活的,虽人小还能撑住,等郑婆子起来,粥跟馒头都做好了,取了陶瓮儿捞了小菜出来,切成丁就算一餐了。
石桂正想着不带葡萄,能先去问问价,急赶在她前头:“我去罢,只妈妈奉告我肉多少钱一刀,可有熟谙的卖主,我识得秤的。”
三张桌子坐了人,两笼馒头就空了,馒头一个个蒸得极大,石桂蒸的那一笼还要小些,这些个婆子成日里肚中无油,吃得腰圆身粗,一气儿吃了三个,挟着酱菜吃洁净了,最后一口馒头还刮了粥。
孔娘子这才打量了她,看她年纪还小,梳着双丫,不过六七岁模样,说帕子是假,馋吃的是真,山上小儿收了山货换零嘴儿也是常有的事:“收出去十二文一斤,不按篓算,且得是嫩尖尖,老的不值这个价。”
除了熬粥,还蒸馒头,这些石桂都会,葡萄干脆搭手看着,石桂新来乍到,顶头一个郑婆子,葡萄还是她干女儿,如何能不软:“葡萄姐姐歇着去罢,这儿我来就成了。”
总归闲着无事做,灶火不熄,几小我也不过坐着闲磕牙,说些旧宅子里恩恩仇怨,郑婆子干脆寻了个篓儿来,眼睛扫扫葡萄,她正老迈不乐意,眼睛斜着石桂,嫌她多事。
葡萄再不信石桂能识秤,一大早这么忙乎着露脸出头,就让她现现眼,肚里打了这个算盘,笑眯眯的看着石桂。
嫩,看着这嫩黄便觉着鲜,在兰溪村的时候为着能多换些钱来,重生的笋一口也没吃着,走前那一夜,秋娘把晒好的笋干焖在饭里,又惭愧连顿肉都没叫她吃上,这竹笋的味道,是如何也忘不了了。
石桂晓得她不乐意,才出厨房便道:“葡萄姐姐把我带到处所就成,我在家常做的,快得很。”葡萄这才放下脸来,真把她带到竹林精舍背面,一大片的竹林,前面还摆了两块大圆石头。
一起上闻着花草香气,下山的路倒不难走,只行人少些,却有挑了担儿的樵夫,背着山货的山客,看她身上穿戴青袄青裙,晓得是这山上大户家里的丫头,也不来招惹,行得半晌就到了渡头。
这倒是郑婆子葡萄未曾说过的,石桂借着问半斤猪肉,把这几只小舟都转了个遍,公然见着收竹笋山货的,一篓儿一篓儿摆在舱里,俱是鲜的,她叉了手问一声:“这竹笋如何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