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溪此言的企图,公子沐笙天然心领神会,他深深地盯了王玉溪一眼,眉头一轩,便朗笑着朝王玉溪又是一礼,极是当真地再次说道:“本日承溪宽达,笙铭记于心。来日必过府言谢,就此别过。”
他如此一言,不但言说了他不见怪她,更是替周如水正了名,道她的行事虽是率性了些,却也正合适少女心性,是非常喜人,无需诟病的。这话一出就不但是诸事揭过这么简朴了,更是替周如水掩住了今后的悠悠众口。这今后,便是有谁要再议论本日之事,因王玉溪的庇护赞言,他们能够议论的也只是事,而不是周如水了。
想着,他抬起眼再次看向了周如水,却见她立在公子沐笙身后,盈盈如水的眸中犹带湿意,这一刻,她只专注地盯着公子沐笙,对旁人满是视若无睹。
公子沐笙看着自家阿妹瞬息间便哭成了泪人非常迷惑,他翻身上马,抬手便搂住了哭得哆颤抖嗦的周如水,见她梨花带雨好不成怜,心下也模糊生出了几分恼意。当把周如水护在怀中粉饰住了旁人的视野后,他的目光才淡静地看向安坐在车中的王玉溪,这一眼有迷惑,也有诘责。
“公子沐笙不是向来都宠妹无边的么?现在怎时这般凶暴?竟要罚这不幸的小姑子遍遍誊写经文了!”
这时,公子沐笙已再次看向了王玉溪,他上前一礼,半个身子都挡在了周如水身前,微微一笑,便朝王玉溪缓缓地说道:“吾妹恶劣,本日之事,望溪勿怪!”
“二殿下,您这回便饶了千岁可否?”
“这周氏天骄不出几年定能艳冠天下群芳,怎不把她也算出来?”有弱冠郎君在一旁拥戴。
“便是看着心下也是犯酸……”
见世人这般,王玉溪微微一晒。
正群情着,再听公子沐笙非常讲理,当众便指责了周如水,更要惩罚她。又见周如水梨花带雨,好不成怜。反倒都感觉公子沐笙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便都又不由得生出了怜悯之心,他们道:
统统人都被周如水凄烈的哭声震住了,侍从们无不谨慎翼翼,围观的姑子郎君们也不时偷偷瞅来,尽是猎奇不解和看望。
王玉溪也正看着他,对上他的目光,他挑了挑眉,亦是不解地摇了点头。
闻言,公子沐笙直被她气笑了,他抬手用力地揉了揉周如水的发顶,直朝她悄悄眨了眨眼,才将巾帕塞进了她的手中,直截把她推去了身后。
“只是现下,这周氏天骄哭得太过不幸!”
世人老是对美的事物顾恤爱好的,他们先是赞叹:
“可不是么?传言二殿动手臂上有道细疤,便是幼时为救坠马的天骄公主落下的呢!”
语罢,公子沐笙回身便了命主子将车马引来停在了周如水身前,待他亲身扶着周如水登上了马车,便也翻身上马,领着一世人马朝宫城扬鞭而去了。
“我倒感觉,我们二殿下是真真清逸非常!本日这南城门,前有王家三郎,后有公子沐笙,想到明日,便可成为各国皆知的名景了!”
“二殿下,汝妹哭得甚不幸,怎不怜稚女年幼呢?”
见此,王玉溪收回了目光。他淡淡一笑,如春水般的眼底流转起熠熠光彩,温雅而又安闲地说道:“小公主性真,言语间亦聪明过人。溪此番,倒托公主之福得了半晌安宁,何来指责之言?”说着,他又清浅一笑,悠然叹道:“少年时,志要果锐,气要发扬,不越于礼足矣!不必收敛太早?小公主性真慧黠,实是喜人,亦是可贵。”
渐次,人群中,更有郎君姑子朝公子沐笙喊道:
周如水哭得抽抽搭搭地瘪了瘪,亦是恼道:“吾与兄长可有三分像呢!那里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