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原都不该是周如水一个小姑子该懂的,以她向来的风评爱好,也定是不会掺合政事的。但王玉溪听着她侃侃而谈,倒是不惊亦不惑。他通俗的眸光滑过她的脸,笑得清浅却不答眼底。骨节清楚的长指扣了扣几案,才一字一顿的,淡而平和地说道:“小公主此行,本就只为盐务,何来顺道之理?”
讲到这儿,周如水顿了顿,双眼眨巴眨巴地望着好整以暇地饮着茶的王玉溪,她抿了抿唇,才持续说道:“我这些天来日夜策画,才终究算明白,就只在周至县一处,每年行销食盐将近一百四十万余引,后增至一百九十万余引,每引由两百斤增至四百斤。再以每引三百斤,销盐一斤可赢利三十文来统计,行盐一引,便可赢利纹银九两。以周至县岁引一百四十万引计之,当有一千二百万两之利。如此厚利,盐商却还是缺斤少两,更有的会变本加厉掺杂泥沙。这般,若盐务再不整改,只怕盐色掺杂不成食的那一日,也不会远了。”
如果拔除了”盐引制“,盐务现有的局面便会被通盘改过。彼时,他们恪守的好处门路便也都会被白白的就义。而同理而言之,周王近些年来早已风俗了盐商的贡献捐输,如果盐商断了财路,那么周王的财路天然也是会窄的。
也恰是是以,当日朝堂之上,提及钱闾上书更变“盐引制”时,百官会那般的吵嚷大哗。
便就是在如许极尽的间隔中,他看着她,俄然,伸出了苗条白净的手指,文雅地,和顺地抚上了她的白嫩娇红的小脸。
她没有分辩,没有告饶,亦没有否定,她只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怅惘,感到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