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与逾明泛舟湖上,好不快哉!小舟穿行于荷叶大伞之间,不时与粉嫩的荷花擦肩,划桨的水声惊飞一群野鸟,出现的波纹将玩耍的游鱼逗得跃出水面丈许。
“我?呵呵……忘了我是谁。七世情劫,我都以逾明为名,那么我便自称逾明罢。”他萧洒一笑,对于没法想起的过往,涓滴不觉得意。
湖山新雨洗炎埃,万朵青莲镜里开。
归位后,她经常手脚泛凉,天宫药神也瞧不出起因,猜测为情根尽碎的后遗症。本日这情状……
“我答允天帝天后的订婚之计,唯有一个要求,只要你。这场订婚,于他们是假,于我,是真!”
月老殿掌管三界姻缘,正装为正红色,虽没有规定款式,多数也是简朴风雅,男女皆宜。何时多了这些花花草草?
犹记得出地府时,他最后一句是“秉公办理”,几时做手脚了?莫非之前……
逾明点头,“正如你所料。我替他肃除两颗妖精元丹时,于他的灵魂上施了个小神通。”
他将青玉杯往前一送,朗声道:“此杯为我亲手所制,以此为聘!凤凰于飞,翙翙其羽。我心悦你,也愿等你一个心甘甘心!”
“人间妖界皆不见,何如桥上问数遍。”
“风月笔呢?你可曾见到它?”月华收了木簪,摸摸腰间,青丝仍在,吊挂的风月笔却不见踪迹。
“莫非是喜服?”月华不敢置信,翻了翻袖口,果然袖口里翻出两个金线绣的“囍”字来,不由惊诧。
碧波泛动的南湖,一湖野荷覆盖大半湖面。净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轻风徐来,湖水柔波,暗香缕缕,沁民气脾。
他仿佛很体味她。她口渴时,他及时奉上合她口味的香茶。她口是心非时,他一眼便看破,却事事随她。她一个眼神,他便了然,将紫树精的“骨灰”带回。他经常挑逗她,却没有一回强行罔顾她的志愿。他能等闲抽出妖人元丹,修为清楚在她之上,却假装修为低下的小仙,到处让着她。
“你的果酒被天后动了手脚,是以醉得快些。我换上解酒的百花蜜,不过是但愿你复苏些,不要稀里胡涂便订下婚事,免得今后悔怨。”左手翻覆之间,逾明的掌心立着一双一模一样的青玉杯,恰是宴席上杯底雕着凤凰的玉杯。
许是前缘早定吧。她收下了青玉杯。
“可我……姻缘簿上并无我的姻缘,只恐你白搭了心机。”月华心中百味杂陈,话到嘴边,却换了个说法。
月华顿时语塞。挑中青李,天然是因为阿谁梦……梦中的大将军,单独咀嚼酸涩的青李,叫她忍不住也想尝尝青李是何滋味。许是……情的滋味儿。
一名阿婆撑着陈旧的小舟,远远缀在背面,非常显眼。
月华扶额。
“姻缘簿的提示,便在此处。且候一候吧。摆布无事。你也荡舟半日,坐下吃个莲子去去火罢。”月华手指微动,一个大莲蓬抛给逾明。
“我心悦你。”
遍寻逾明不见,仙娥头皮一紧,再寻殿主月华也无踪迹。
逾明举起十指相扣的手,晃了晃,对劲道:“你若不放手,我天然有体例。”
“你的每一世情劫,也都是我的情劫。”
三公主咬碎一口银牙,狠狠摔了两套茶盏,又被天后禁足。
“谁让你痛,我百倍还之。”
“想起来?”月华双眼迷蒙。
逾明奥秘一笑,将脸靠近多少,“你若应允订婚之事,我便奉告你。”
他的身影,垂垂与她影象片段中的某个影子堆叠。
她抬腿便走,一时忘了两人打结的衣摆,不过走出两步便被拉扯返来,一个回旋直直跌入逾明的度量。
菱歌声中,采莲少女们身着罗裙荡着轻舟而来。年青稚嫩的脸庞掩映在盛开的荷花间,敏捷混入莲池中不见踪迹,唯有欢畅的歌声提示她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