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草叶上,一条蜿蜒的血路,触目惊心。

风月笔打了个转,收了金字,灵巧飞回仆人掌中,任由仆人握着它批阅姻缘簿。跟着风月笔的行动,姻缘簿上出现道道金光。

月老殿大门紧闭。

车夫耳廓微动,倏的扭头看向火线,神采一凛,“君上,追兵将至。马车负重跑不快,不若弃了马车,纵马疾行?”

晨光初现。

孩童连声咳嗽,声音含糊地哭喊着“娘亲”,女子张口还未应对,血气上涌,接连呕出几口鲜血来。

此病,无药可医。药神捋了捋寸许的仙须,一声感喟。

统统的喧哗都被隔断在外。

苗条高大的身影逆光而入,绯衣绣了金线,刺眼得很,也张扬得很。

“风谨。我终究,寻到你了。”降落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的嘶哑,好似银河河边的归虚钟,一声巨响敲到她心上,震惊已止,余音袅袅。

河上有位撑篙的小仙,听闻钟响,便以百浮木筏接送来往仙客,日夜不息,已有八百载。

榻上三四岁孩童翻了个身,含混喊了两句“娘亲”,她柔声应了。缓缓为孩童拍背,待哄睡了,她微微俯身,将滑落一侧的薄被悄悄覆上。

月老殿的殿主月华上仙历劫返来,情根尽碎。

“弃车,换马!”男人钻出马车,抢先跃上一匹马,厉声道。

他一袭深蓝色暗纹锦衣,二十岁许,如同女子般精美的小脸尽显惨红色彩,小巧的五官皱成一团,清秀温和的面庞此时多了几分戾气。

风月笔顷刻顿住,不过几息,又一阵狂舞,金光顿显:“仆人返来,仙友们前来庆祝,怎好闭门不睬?”

“君上受命于天,自有天佑!乱党逞一时意气,终不成气候。再行五十里,边关便至,将军亲率雄师策应。平叛还朝,指日可待!”女子声音清脆,眼神果断,不笑时唇角亦微微勾起,仿若浅笑。

偌大的天宫,不消一日八卦已传遍了。

她与男人相对而坐,一袭广大的素白锦袍,木簪将长发利落挽起。

风月笔却镇静得紧,因为它――即将多出一个玩伴。

白净苗条的手指撩开马车一侧纱帘,一名白面男人微微探出头,谨慎地向火线瞅去。只一眼,他神采大变,双目圆瞪,唇角微颤,眉峰紧蹙。

翌日,上门求姻缘的,串门子闲谈的,拉干系走后门的,来访的仙客自银河排至月老殿。

不待语毕,他目光一沉,一脚踹开车门,抱起榻上熟睡的孩童向车门外一扔,女子一声惊呼扑向车门,男人顺势抬腿踢向她的膝盖窝。女子双腿一软跪倒,未及呼喊,背心又挨一脚,瞬时如同滚地葫芦摔上马车。

一日,归虚钟长鸣,撑篙小仙不敢怠慢,驭驶木筏仓促赶去,归位的竟是一名仙姿缥缈的女仙君。

不过三四息,马车内唯余一人。

八卦如同打着旋儿的风,瞬时囊括全部天宫。一众神仙尽皆感慨,下界历劫的月老终究返来了。

月华披垂了发,端坐于打扮台前,以木梳梳理长长的墨发,一丝一缕,行动文雅而迟缓。镜中仙君端倪清冷,不笑时唇角亦微微勾起,仿若浅笑。一点朱唇,衬得面色愈发白净。

银河连着两界,一边是仙界,一边是尘寰。河上长年云遮雾绕,一眼望不到边。

自奔驰的马车摔下,女人与孩童一起疾滚,直至孩童的脑袋磕上一颗巨石,女子的腰腹撞上一株大树,方才止歇。

“何事?”月华合上姻缘簿,端起茶盏落拓抿了一口。闲来听听八卦,换换脑筋也好,也算为编写故事汇集素材。

“人间再无百浮木。换竹筏吧。”空心竹易得,百浮木难求。

半晌,没有应对。撑篙小仙暗自吐了吐舌,不敢再问,撑篙愈发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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