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这桩婚事,是昔年代老殿那位保的媒。”
“月华上仙也喜食青李吗?”面前的仙君笑容朗朗,银色锦袍,玉冠束发,俊朗不凡。
掌心的“小太阳”已凝集得愈发大了,足有一枚鸭蛋那么大。
逾明沉默。如果他处于这类地步,也一样。即便挡不住,也要挡。头破血流,死路一条,万劫不复,永久不得超生,也要为他保护的人挣出一条活路来,守住他想要保护的。怕只怕,那人遇险时他不在身侧。
逾明一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早已推测如此情境,他遥遥一指,翻开防护结界,暴露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
这背影,似曾了解。清楚在那里见过, 一时却没法忆起。
“直说罢。”月华有些烦躁,天宫的仙娥奉侍虽经心,却有些怯懦怕事,一句话便能说尽的事儿,恰好要分作三四句,叫人焦急上火。
她敛了笑意,独自拜别。
月华呼吸一滞,正装?月老殿的正装是一套火红的衣冠衣袍,早在三百年前便毁掉了。
她待要寻个无人角落坐下,一时腹饥雷鸣,幸而无人闻声。她只得起家去瞧那些果盘。
鲜果种类繁多,丰度也都还不错。她一眼划过,一盘青李在生果中甚是显眼。显眼是因为旁的生果都有减少的趋势,唯有那盘青李无人问津。
“人家但是公主,天帝的女儿。便是给驸马戴上十个八个绿帽,也没人敢说闲话。驸马,也只能忍了。可惜了,如此姣美的驸马。”
“唉,偏生那逾明仙君分到月老殿当差,没的叫她近水楼台,捡了便宜……”
南文渊身子轻颤,装疯卖傻已是无用,他俯身将紫树妖扶起,二人并肩而立。眼神闪动一阵,他昂首道:“她因朕犯下的错误,朕一力承担便是。请放过她,容我们死别罢。”
蟠桃宴不过一个生果盛宴,蟠桃、人参果等浩繁罕见的仙果与果酒都被摆在杯盘里,无甚希奇。
也不知饮了几杯,只晓得桌上歪倒了三四个精美的小酒壶。她舔了舔唇角,有些口干舌燥。
驸马爷端起装青李的盘子,请她先行遴选。歉意一笑:“公主有身了,现在喜食青李。”
归位以来,她日日穿戴天宫同一装备的素净白衣,从未穿过正装,也未曾插手过任何一个宴会。天帝明知现在的她不喜好热烈,常常宴会缺席也从未逼迫过她,本日也不知为何,竟让她“正装”“定时”列席宴会。
“殿主,天后的蟠桃宴恰是目前。”门外的仙娥恭谨有礼。
“好久没动笔了,姻缘簿正缺了几位悲情女配角。”月华将青李放在口中,“咔嚓”咬了一口,转头浅浅一笑,眼神所到之处,几位女仙花容失容。
“天帝到。”
果酒酸酸甜甜,面前的仙君们来来逛逛,谁来敬酒她都一饮而尽,固然一个面孔也不识得。
还“两套”……天帝的确筹办全面。月华吐出一口浊气。“拿出去罢。”
小美“啊”的一声惊呼,神采大变。即便头一回见,她也晓得此中短长。她严峻得牙齿打斗:“挡不住……也要挡。守不住……也要守。仙君如有想要保护的人,也会因为……明知挡不住、守不住而等闲放弃吗?”
两人的手同时收回。
半旧的云枕中, 何来男人背影幻象?莫非是之前的她留下的, 抑或是云枕的制造者留下的。
“天帝谕旨:月老殿主不得以任何来由推委,必须正装、定时列席蟠桃宴。”仙娥语罢垂了头,缩着脖子战战兢兢侯在门外。
蟠桃宴摆在瑶池边。光辉的朝霞,盛放的鲜花,珍稀的仙果,苦涩的果酒。仙娥翩翩起舞,穿越其间。
“可不是!戴绿帽也戴的那么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