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初时非常讶异,逾明到了此处,几近变了一小我。他收起嬉笑,只余凌厉。本来是为了这墓碑,不,墓中人。
“此处说话多有不便,换个僻静处罢。”
“自下凡来,你便不似在天宫那般恭谨,言语行动,多有超越。须知,我是月老殿的殿主!不容冲犯!”月华冷着脸,恰好那天生上弯的浅笑唇使她失了几分严肃。
“逆转存亡,有违天道”,念及此处,月华的手一抖,她也曾不顾统统做出违背天道之事,也曾得了七世情劫、情根尽碎的奖惩。
“小美,不要取朕的元丹,不要!大将军还要在小谨的墓前再杀朕一回么?!小谨谅解朕,谅解朕当年的偶然之失,朕并非成心推你上马车……”南文渊浑身大汗,四周告饶,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
凝神再看,关头处竟又没了下文。手指于纸上摩挲一阵,毫无反应。姻缘簿……又出题目了。厥后,满是一堆乱码,辨不出字来。
月华的牙齿咬得格登作响。情根尽碎后,她鲜有情感颠簸,只因爱恨纠葛、恩仇情仇的影象一并安葬,天然生不出甚么情感。唯有他,一回又一回调戏她,挑逗她的心弦,激起她的肝火,摸索她的底线。委实可爱。
紫衣美人儿不住地点头,灰白的发丝接连飘落在地,化为飞灰。“不,谁也不能伤害你。文渊,我带你回大青山,谁也寻不着你。只我们两个,隐居山野,可好?”
月华摸着赤色石碑,脑筋有些混乱。风谨,逾明,南文渊,这些名字几乎在她的脑筋里炸开。之前错认她的疯妇人,现在声声报歉的前朝帝王,一向胶葛身侧的小仙逾明,染血的墓碑,无不奉告她一个究竟,风谨,许是她七世情劫中的最后一世。
“不好,他要去逼宫。拦下他!”逾明话音未落,月华已上前一步,抛出缚仙索,将二人一并捆成粽子,仙索一拉,直直拖上云头。
“小妖,你且取了元丹,速速拜别。”逾明寂然道。
墓碑不大,上书几个大字:吾妻风谨之墓,逾明泣立。笔迹一笔一划非常用心,清楚是手指所写鲜血所书,字字泣血。因光阴久了,赤色干枯暗红发黑。
南文渊扶住她双肩的手滑至腰间,拥住她。二人贴的近,小美的头靠在他肩上,他柔声细语诉讨情义,绝口不提归隐之事,只哄着她,待他重掌天下,许她乱世繁华,许她凤冠霞帔红妆作嫁。
“情之一字,死者能够生,生者能够死。死死生生,生存亡死。”逾明将姻缘簿还予她,顺势靠近她的耳廓,抬高了声音:“有结界在,他们发明不了我们,言语尽可随便,不必讳饰。”和顺的腔调,如青羽普通撩民气弦。
“两位仙君饶命!”紫树妖小美虽没见过神仙,但看周身气泽非人非妖,无疑是两位神仙,便笼统称为仙君。
小美。紫树妖,生善于大青山。化形雷劫时得了南朝末代帝王南文渊的庇护,得以顺利化形,由此心生倾慕。南文渊遇死劫,唯余一息,她将本命元丹打入他体内,为他续命,是以散尽妖力……
仿佛晓得她质疑甚么,他哈哈一笑:“逗你玩儿呗。不然你如何能乖乖靠在我怀里。投~怀~送~抱。”说着拍拍胸膛,一副“给你依托”的风骚模样。
不过一盏茶时候,南文渊已哄好紫树妖,二人相携拜别。
“南文渊,你可还记得此处?”逾明一个凌厉的眼神,语气减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