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策在一旁听得心中暗笑:“师伯看上去风清月朗,多么超脱之士。待不饶人时,却又跟师父很有相像,倒真不愧是同门师兄弟。”
却见公孙朝吴推案而起,跪倒在地,道:“家父此去,存亡未卜,还请前辈互助。”
“晓得。”
公孙朝吴拱手道:“前辈乃王室客卿,又蒙赐与国同姓,朝吴怎敢以江湖之礼待之?”
周藏墨摆摆手,道:“几个外人,闲来无事,参议参议刀剑罢了,不消理睬。”
迟疑再三,却终是心下不舍,一勒马,便又往鄂城方向奔去。
荆策抱拳道:“本来是公孙子,久仰大名,鄙人荆策。”
荆策愣得半晌,郑度喊他,他也没闻声普通。周藏墨便走近他身畔道:“策儿,这个仇我们迟早要报,我也在等这个机遇。”周藏墨与荆懦暮年了解,引为至好,荆懦之死,若不是因为晏赤子身在齐国,家属连累太多,依他的性子,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荆策并不明白他一番思虑,只是常常想起父亲之仇,便痛彻于心。
周藏墨倒不料他竟如此能忍,还很有几分坦白。愣了一下,问道:“你父亲现在哪儿?”
周藏墨和缓了一些神采,笑道:“你父亲也是只老狐狸!”
黑伯此时,手上缠着一条玄色长鞭,定定立在客室台阶上,宛似山顶盘石普通。前院至大门外,倒是戈甲森森,徒众济济。一青年男人,裘服华袍,气度昂昂,正自观战。院子中心,只见一名二十5、六岁的男人,正与两人斗得正酣。那两人却生得奇特,一人又高又瘦且黑,另一人倒是又矮又胖,且肤白如脂。但又都身形迅捷,矫如灵蛇。那瘦子兀自一边打,一边口中收回奇特的声音来,那瘦子倒是闷声出招,一言不发。明显便是苍梧二怪了。而那名青年男人,荆策只感觉他眉眼有些熟谙,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才堪佐国,性比猿鹤”,周藏墨与常巨田自是分歧。常巨田惯行江湖,周藏墨倒是少时便已江湖走遍,二十多岁又入周王室,居客卿之职,足足五年。江湖传闻他入庙堂是因为伯阳子蒙难,前去援救,也有人感觉他只是妄图名利罢了。客卿以后,又在秦国商於大山藏身两年,以后再出江湖,为金乌城主一年,不堪束缚,辞去其位。而后又在楚国鄂城青梅酒坞中与人比文斗武,持续三月,无人敌过,一时盛事。遂名声大振。继而却又销声匿迹,不知所踪。数年以后,江湖中方有人知他原是娶了一名楚地女子,便隐居于鄂城,再不问江湖之事。荆策虽只是少时在其身侧受教两年,但已是武功见地,尽皆一流。故相较于师父常巨田,荆策对师伯倒是心中更多一分畏敬。
周藏墨对公孙朝吴道:“你走吧,我也是受人所托,以是帮不上你的忙了。”
公孙朝吴便道:“长辈一来早欲瞻仰前辈尊颜,二来确有一事相求。”说完不语,只是看着周藏墨。周藏墨心知他想要伶仃说话,却故作不见。公孙朝吴顿时感觉难堪万分。
荆策吃了一惊:“我承诺了司马大人,不管子晰如何,一月以内我必归去见他。”说完便要下床。
“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是事情了。现在鄙人只是山川闲人,公子若要问起山川之事,鄙人也许倒是帮得上忙。别的就不敢说了。”
那瘦子却俄然转头对荆策道:“小将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吴国再见!”
堂下森森众徒,见公孙朝吴落于下风,便欲上前互助,却被苍梧双怪中阿谁瘦子双眼一瞪,顿时便立住脚步。
荆策一愣,恍然大悟。忙拱手道:“荆策痴顽,郑兄原是故交。”遂起家与郑度比肩而站。郑度朝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