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策本在林中策马疾走,禁不住春林春叶,春花富强,便信马由缰,悠哉闲行。林中花香盈鼻,沁民气脾。他便深吸一口气,想起畴前的事情来。
只见阿肩招式极其古怪,忽东忽西,绵软滑溜,看似有力,实则招招狠辣,直取关键。周青阳从未见过此等招式,便禁不住有些担忧。但荆策早已是江湖中成名剑客,自也不惧。二人拆得二十余招,他便已摸清阿肩套路。忽地纵身一跃,出了一招“日落横山”,倒是他父亲当年所创“将军令剑”中的一招。“将军令剑”一共十八招,虽是上马杀敌更加有效,但此时用来对于阿肩,却已绰绰不足。何况他自幼便会此剑法,又常常练习,使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那女的道:“阿肩哥,你必然别伤了青阳mm。”
————《诗经·邶风》
荆策便又笑笑,勒马转头。二人遂并辔前行。
阿肩见荆策出剑凌厉,本觉得本身明天难逃一死,内心惊骇,便紧紧闭上眼睛,半晌不见动静,方敢渐渐展开。
两只鸟儿在他面前飞来绕去,口中“叽叽咕咕”地鸣叫。荆策如坠入梦中普通,伸脱手去,那两只鸟儿便落在他手掌中,一只调皮,还在他手心啄了两口。
荆策不知祭奠之事,听他此讲,心下不免迷惑。
“荆策哥哥……”
阿肩急道:“不可,要如许白手归去的话,阿普非取你性命不成!”说罢双手交叠,施了一礼,道:“青阳女人,对不起了!”便挺剑来刺。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躇。
樊湖离鄂城另有一段间隔,二人也不焦急,只是并肩缓行罢了。
街上有人识得周青阳,便拱手或称“女人”,或称“女公子”,态度都极其恭敬,想来一大半是因为周藏墨之故。荆策也不问。
周青阳正自寻觅阿肩马脚。阿肩却俄然变招。周青阳吃了一惊,尚未看得清楚,荆策早已举剑将阿肩招式隔开,又将她推至远处。
而面前春光,便恰如那天普通。他不由想,如果能在此时遇见她,那便真的太好了。
荆策笑笑。问她祭奠之事。周青阳便一边走,一边细细跟他道来。荆策听得时而愤恚填膺,时而又幽咽凝涩,待周青阳讲至偷学驱鸟之术时,又道:“改天我也要学学这驱鸟的本领。”
阿肩只感觉面前剑光纵横,闪闪夺目,加上荆策剑气凛冽,顿时便只得今后退去。荆策身形陡进,阿肩尚未站稳,剑尖已至胸前。
周青阳便问道:“你学来何为么?”
夜来忽一阵微雨,入得梦中。荆策遂欢然沉浸。
那林胡马生性跳脱,春林中正可跑得畅快,被周青阳一勒,便有些躁动。周青阳一边安抚,一边笑着问道:“荆策哥哥,云梦大泽,春波可好?”半晌,见荆策还是看着她不说话,便故作当真道:“莫非不好吗?”
周青阳道:“你阿普又找我做甚么?莫非是又要献祭不成?”
而阿索,便是当时与她一起,作为祭奠捐躯的人。不过与周青阳的景象分歧。按端方,献祭之人春秋不得超越十五岁,阿索当时却已经是二十不足了。传闻是因为阿索竟然勾引了族长的儿子,那族长便只是要借献祭之名杀了她罢了。周青阳刚才唱的歌,原是当时阿索与情郎没法相见,便隔墙以歌相和。死别之际。调子自是悲苦。
周青阳劈面而来,胯下骑的是一匹林胡马。林胡是北地民族,平日居于丛林当中,游牧为生,马天然是平常必须之物,故林胡多产良马。荆策不由心下猎奇,不知这南境之地,怎会有北方的良马?
阿肩面有愧色,低了低头道:“我晓得女人你救过阿索。我不难堪你,只要你跟我一起去见我阿普就行。”阿普,天然是称呼他父亲的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