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驰名。”弄无悯又再向前,迎上那妇人。那妇人抬手,似是轻抚弄无悯面庞。
无忧得弄无悯开解,顿时豁然。心中暗道:事已至此,我多有介怀,不过平增烦恼,于事无补。倒不如先将手头要事处理,青姬夫人便也死得其所。转念又道:不管如何,这冰室中并非娘亲真身,我自是晓得,娘亲毫不忍舍我不顾。与其悔不当初,不如重头策划,若可心愿早偿,也省的连累别人无辜受累。
弄无悯微微侧身,见那妇人影象又自无忧处向他飞来,弄无悯微微一笑,又抬眼凝睇无忧,轻道:“你可知,为何我欲寻那金乌丹?”
无忧见弄无悯尽查本身所想,也不敢多言。
无忧目送弄无悯身影远去,自行深施一揖,又抬手抚上云髻龙簪,唇角含笑,顷刻间,各般策划,皆去无踪。
“当年我未及束发,父母为着金乌丹,下完工谜。我尚为冲弱,便尽失双亲。现在光阴已过千载,我却仍难停歇此痛。那金乌丹,连累甚重,而我双亲,不管存亡,唯金乌丹可告踪迹。”
待弄无悯跟上,两人齐齐出了冰室,又再驭气,飞回杯水殿。
无忧不语,回身沿那冰梯缓缓而上,又听得弄无悯在厥后轻道:“不成无一,不成有二。”
“无悯我儿。”妇人又再上前,轻抚弄无悯发髻,“不觉已这么大了。”
“你若能这般想,也是善事。只是卸甲终是你父,他与青姬夫人恩仇,本已难理,你是后辈,不便多涉此中,毕竟,子不言父过。”
“宫主?”无忧不解。
无忧稍稍往左边一移,又再紧盯弄无悯脚下,果是又见数团火焰接连落下,立时不见。
无忧心知谢杀之事足令弄无悯警戒,点头轻道:“无忧晓得。”言毕,无忧再看面前赤柱,心中还是一紧,面上再沉,缓缓深吸口气,却仍有泪水滚落。
两人对视,弄无悯接道:“七情平常,情恕理遣,总需排解。只是,若你陷于此中,不得脱身,便也难见境地,实假惑真。”
约莫过了两刻,无忧面上眼泪方干,却还是止不住抽泣。
苍文感无忧姿势冷酷甚多,又思及青姬夫人一事,心中黯然。
“这几日,我身在杯水殿,思前想后,恐娘亲之事也难全怨了尔是去。毕竟,此事皆因卸甲而起。”
无忧喃喃:“娘亲......娘亲......”话音未落,惊见弄无悯嘴角一抹苦笑,抬手一碰,妇人影象尽化粉末。
无忧忙躬身施礼:“多谢宫主。”
无忧眼睛一眨,“那他现身在知日宫还是敛光居?”
弄无悯晓其心机,嘴角一抿,面上微红,右手捡了那龙簪,又再上前半步,左手微抬,扶住无忧发髻,右手施力,便将那龙簪簪在无忧头上。
此行,无忧径直往火莲池飞去。待至池边,无忧便轻解罗裳,直往池中而去。潜至池底,无忧瞬化蛇形,不过一刻,已将旧皮褪尽,新肤即成。无忧这方缓缓浮至池边,换了新衣,两腿却还泡在池中,她双脚悄悄踢起数串水花,探身向下,单手勾过一只盛放莲盘,轻道:“报与女桑,我即下山,让其知会卸甲,我有要事传于城主。”言毕,手一松,抽身直飞而上,隔空见那莲瓣坠落,沉入池中,转眼不见。
“无悯我儿,到娘切身边来。”那妇人面庞华丽,举止雍容,神态倒是慈爱,甚是和顺。
无忧更是迷惑,忍不住往身边那妇人靠靠,抬手欲触,却只得一掌虚空,无忧这方明白:此皆不过幻象,娘亲尽为虚影。
苍文闻无忧声音,双目微开,见无忧鹄立一旁,忙伸手握住无忧手掌,“师父灵丹,妙手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