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诽谤?”弄无悯一言,举重若轻。
“虽号仙君,然其与帝相争,自可贵道。”
“知日宫遥遥华胄,无悯性子总归拘束;然兀城主脾气跌宕狂放,不拘末节,在愚城一战,总归尽情萧洒。”
女桑闻言,面上一紧,暗道:这知日宫主,仙气内敛,功法卓然,不过一眼,竟似洞若观火,果是大敌。
兀不言半晌不语,堂内冷静。
正自考虑,无忧见巷口一人徐行上前,此人面不出众,服饰亦是简朴,打眼看来,平常之至。
廾目闲构之心不死,又道:“贤孙故露行迹,不过为解知日宫之困。”
来人挠头讪讪:“惊扰蜜斯,部属之失。”少顷,接道:“知日宫主功法忒厚,部属难见蜜斯地点,可否请无忧蜜斯明示?”
恰与此时,世人皆感洞内憋闷,兀不言暗道一声不好,心知那白澒渐重,悄道:“弄无悯,你竟将廾目引至此处!”
言罢,眼风一扫,青丘立时会心,携女桑向前,三人齐道:“城主三思。”
兀不言一笑,拊掌道:“果是良策。如此这般,与你我皆无干系,甚妙!”
无忧为弄无悯以定身法定于愚城一正法巷角落,目睹弄无悯孤身赴会,心中难安,不竭计算:却不知这定身法是否需得无悯亲解,如果再行灵引,使得可否?
弄无悯飞身,循着城内阴气最盛之地而去。
弄无悯阖目淡笑,应道:“托福仙君台端,两宫友情弥深。”
“禀城主,卸甲看来,廾目定是依传闻而来,金乌丹即在肩山,愚城与知日宫,非此即彼,无一脱得干系。”卸甲目不斜视,恭敬作揖。
“弄宫主前来,想是与不言共忧。”兀不言轻笑,“宫主既知白澒来处,恐已与那廾目明处争胜。”稍顿,兀不言接道:“然,未胜。”一言出,堂下卸甲回声而笑。
弄无悯轻拂外袍,应道:“兀城主面前,无悯不便矫饰。”言罢,退立一旁,面色不改,倒似事不关己。
“贤孙,原跟愚城亦有友情?”
“金乌丹,未在知日宫。”弄无悯也不强辩,调子沉寂。
世人闻声,回身探看,惊见一人,绣金灰袍,水碧金膏,飒沓如星。
廾目抬臂,蝇声高文:“仙妖一起,沆瀣一气。”
无忧心焦,却无他法,又听得此人再道:“仅生一寸心。”
无忧心中暗道:果是露了行迹。只是,以无悯之能,怎会为来人所查?无忧不该,心下波澜几次,如果敌非友,当下难抵,怎得脱身?
兀不言暗哼一声,不置可否。
青丘心中暗道:近处得见,知日宫主,仙姿更甚,世无其二。思路所牵,青丘更是贪看,口唇稍开,不知逾矩。
“兀城主,久别未会,望君无恙。”弄无悯稍一点头,朗声应道。
世人皆出,见黑蝇劈面,白雾大盛。
“穷猿奔林,择木得空。即便心知愚城良莠难齐,群妖毛萃,无悯也只得孤身拜见,以求同心。”弄无悯稍踱步上前,轻道。
卸甲闻兀不言扣问,心下稍动,然面色不改,低声应道:“回禀城主,未见尔是踪迹,已有月余。”
话分两端。
“白澒困山,现仅知日宫与愚城相通;不管知日弟子,抑或愚城城众,欲出窘境,难脱恶毒。”
无忧挑眉,少顷,问道:“姓甚名谁?”
少顷,面前即见一庞大洞窟,暗中幽深,难见其底。弄无悯站定,抬眼四下环顾,嘴角一收,负手而入。
未待兀不言话毕,弄无悯接道:“当下困兽,多顾得空。前尘后事,多言无益。唇齿相依,一损俱损。无悯诚心,大局为重。”
兀不言闻言,朗声而笑。堂下世人却知,弄无悯一句,抑己为先,暗贬在后,言来语往,却未落半点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