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楼下早已水泄不通,风雨不透。立足者多为男儿,年事不一,面貌整齐;亦有像无忧这般女人远远围观,不敢近前。
柳浮江未料弄无悯有此一招,单手抓着绣球,满面笑容,没了主张;倒是弄无悯稍一上前,躬身轻道:“贤弟大喜,无悯恭贺!”言罢,一手拖了无忧,一手负于身后,缓缓往人群后行去。
柳浮江同柴寿华二人皆是呆立,不过半晌,数位仆人便至,齐齐朝柳浮江行个大礼,为首一人恭道:“道贺姑爷!请随小人进府,老爷及少爷候于正堂,待商大事。”
“只因那黄芩,别名‘妒妇’;她已然这般酸风阵阵,怎可食得?”柳浮江抚着脚面,边应着,边抬眼看看弄无悯。
无忧所言恰是。那白家蜜斯初至绣楼,早见一公子描述夸姣,沉寂脱俗,又见其恰立品楼前正中,心中定夺早下。白家蜜斯先将绣球朝左,作个投掷行动,然不过斯须,便又探身欲将绣球丢至右边,世人见状,心痒难耐,昂首抬头,大声呼和。白家蜜斯似是难下定夺,将那绣球收归怀中,又朝楼下扫视一圈,长吸口气,便将绣球举过甚顶。如此一来,世人猜想其定要用尽尽力,欲往高处远处抛球,忙纷繁退后,反将楼前比来处空了出来。不过虚晃一枪,果见世人被骗;那白家蜜斯见机会刚好,吃紧收了手,将球往比来处一抛,正冲弄无悯而去。
“弄无忧!”弄无悯急声轻唤,怎料无忧全然不顾,反倒愈往前去。弄无悯见状,只得回身,瞧了柳浮江一眼,点头表示。
柳浮江及弄无悯得见,尾随厥后。到得绣楼近前,三人寻见无忧,立于其旁;而后柳柴二人便齐齐抬头,青睐欲穿,专候着那白家蜜斯。倒是弄无悯,平视火线,然少顷便微一侧头,瞥见无忧眼巴巴盯着绣楼,一脸羡慕,弄无悯不觉欣然,含笑视之。
无忧心下一甜,然思及昨夜,却又怒道:“那白家蜜斯自是不会将绣球抛与另一名女人,但依昨夜情境,你猜她会否借那绣球传情与你?”
白开题抬手表示,待楼下世人静穆,方朗声道:“舍妹年已二八,求亲者络绎,未见有绝。然舍妹眼目甚高,难以定夺。本日择谷旦吉时,绣球选婿,一来免出阁未期,再来防门限为穿,姻缘必定,天代择偶。”
柳浮江本来就喜这般热烈,现得了令,忙将身边柴寿华往前一推:“柴寿华,我们一同向内挤挤。”
这于蜚镇与盼洛镇相隔不过数里,常日里两镇村人便多来往,互通有无,甚是和乐。
待得刚入未时,猜想吉时已到,那绣楼上先是站上数位丫环,楼下世人更是彭拜,齐声高呼,未几时,果见那白家蜜斯盛装而现:头顶八宝凤冠,身披绣金霞帔,缨络垂旒,玉带翩翩。那蜜斯面若桃李,端倪低垂,姿容甚美。其身侧,乃一老者,气度华贵,想来便是白家老爷;身后另有一人,一身白衣,玉树临风。无忧凝睇数眼,半晌,方才启唇,吃紧呼道:“师兄!开题师兄!”
弄无悯未待承诺,倒是无忧轻扯胭脂衣角:“姐姐,我们去看可好?无忧从未见过绣楼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