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厮将世人引至正堂,白家老爷及白开题早已静候,见柳浮江入内,两人齐齐起家。
无忧退至弄无悯身边,朝白开题使个眼色,恭道:“无忧不敢。师不坐,徒不敢先坐。”
无忧见并未错认,风雅上前,盈盈见礼道:“无忧给白老爷存候。”
无忧见其仍无动静,再上前半步,调子更是柔媚,一字一顿,拖了长长尾音:“夫――君――。”
未待柴寿华言毕,白开题已然接道:“机遇,天意也。仁兄何必辞却上天美意?”
白老爷亦是荡漾,起家连拜,本身退至一旁,颤声道:“上座!宫主上座!”
弄无悯点头,瞧了白开题一眼,目光赞成。
白开题心中暗道:难怪此二位亦是姿容不凡,果非俗人。思路至此,白开题不由难堪:此回下山,皆为筹办舍妹婚事,如果本日不得,恐需多留数日,担搁回宫路程。
白开题闻言,心中大动,喜难自抑,伏地叩拜,呼道:“弟子谢宫主大恩。”
弄无悯稍回身,看一眼无忧,轻道:“且去。”无忧闻言,抚上微烫脸颊,含首羞走。
无忧再唤:“无悯。”
弄无悯回身,见无忧掐了白鹤诀,朱唇稍启,已知其所思,这便中指微弹,只见一阴阳鱼自其指尖飞出,直往正堂门上,附着门框,已将正堂通路阻住。无忧卦诀未出,便为那太极两仪所收,转眼难寻。
“然老是我们,乱了蜜斯招亲,却不知宫主如何弥补?”
无忧暗道:好你个弄无悯!出宫一趟,竟学会戏弄于我。思及此处,无忧抬眼,瞥见弄无悯面庞稍转,唇角笑意浅浅;又见白家世人瞠目,无忧更是羞赧,桃腮尽染。
柳柴二君在前,弄无悯无忧此中,胭脂尾随,五人便入了白府。
“弄无忧!”弄无悯本就愠而不出,碍于堂上世人哑忍多时,见此情状,亦是怒喝。
“故而,故而此处虽高门阔院,繁华繁华,如花美眷,厚意拳拳,皆不过一枕黄粱。”无忧稍顿,踱步上前,朝弄无悯见礼道:“浮江哥哥尴尬娇妻,恐拂盛情,虽是对不住白家蜜斯,然人各有志,不成强求。”言罢,直视弄无悯面庞,见其眼神倒未遁藏,两人一来一去,眉语不知传了多少。
白慧颜未有承诺,低了端倪,面上虽是局促,却仍不时偷眼弄无悯,不见歇止。
“吾弟兄偶过宝地,原想一观绣球招亲,顺道沾沾喜气,未想机遇偶合,竟是这般......”
“慧颜,何故这般不识大抵?”白老爷喝道。
无忧见状,心中不忿,默诵心诀,斯须便见那茶盅茶水汇成一股,若神龙吸水,自腾而出,径直往白慧颜眉心而去。
白老爷亦知失礼,面上讪讪。那白家蜜斯莲步进堂,朝正位弄无悯盈盈作揖道:“高朋既至,蓬荜生辉。慧颜奉茶存候。”言罢,直直上前,接了身后丫环所递茶水,置于案边。
弄无悯又再点头,踱步上前,就坐,轻道:“诸位取座。”无忧倒未入坐,立品弄无悯一侧。
弄无悯回身,扫一眼柳浮江,淡淡道:“南斗注生,北斗注死。浮江贤弟,你这南斗星君,便多书一笔,为白老爷延寿卅年,免得枉担一句贤婿。”
弄无悯微微点头,上前半步,轻道:“起家免礼。”
白开题得令,这方直身,定定谛视弄无悯半晌,陡觉失了礼数,吃紧回身,朝白老爷道:“父亲,此位,乃知日宫主!”
“弄无悯!”无忧扫一眼堂下世人,知弄无悯施了定身法,又见那御水诀再难施为,急喝一声。
白老爷见无忧形貌,心中欢乐,又感其有礼有节,忙将无忧让至一旁椅上,来回打量无忧与白开题数眼,捻须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