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安。那谢杀负伤而遁,我尾随出了血阁,却失其踪迹。若其并未阔别,又要乘机而动,你需顾忌弄无忧,难以独挡。”尔是言语虽是平常,心中体贴倒是难掩。
苍文跟尔是皆已不敢松弛,圆睁四目,眼观六路。
苍文心头一紧,仓猝拍打无忧后背,又伸手揩了其口唇血丝。他稍低头,见无忧阖着眼皮,面色惨白。苍文陡生惊怖,抬手欲探无忧鼻息,耳中只听得呼呼风声,尤似夜哭;顿觉四下空空,苍茫六合,将那半寸间隔拉得如年代般悠长。
“现你跟无忧这般,该当如何?”弄丹低声愁道。
卸甲自是解了无忧表示,虽未见大观,然各种琐细,贰心中鉴定目繁华绝非等闲,现又听无忧所言,心中一动,想来这目繁华定跟繁华万斛楼连累颇深,如果精密看顾,可望厚偿,这便应着:“此乃本分,我儿放心。”
白鸩单手扶着无忧,见其另一手盖在两人相握双手之上。白鸩面庞不改,即便此时还是淡笑:“鄙人确为白氏,只是单名鸩字,并非女人所念。”
赤武无法点头,闷道:“赤武无能,虽得愚城青丘报信,怎奈请不动师父出关。原想孤身前去救援,只是若我离宫,恐宫中生变。赤武实在愧对……”
尔是嘴角淡笑,也不言语。
弄丹道:“我且引你们往敛光居而去。赤武,你便先行赶往怀橘宫吧。”
“到了,到了。”苍文一手扯着缰绳,一手重拍无忧肩膀聊作安抚。
弄无悯皱眉,定定看着苍文,终是上前,扶住苍文臂膀,痛道:“为师姗姗迟至,令你伤重至此,是为师未能尽责。赤武已将大抵颠末奉告为师,你凭一己之能,力担卫道之责,为师大慰。”
尔是见苍文此状,心中暗道:她莫不是就这般去了?正想着,耳边却听得苍文闷声一哼,尔是抬眼,又见谢杀螯钳,她顾不得考虑,如箭离弦,已跟谢杀斗于一处。因谢杀一只鳌钳夹着无忧手腕,本来使力要将无忧生生拉了去,这边仅剩一钳跟尔是双刀对抗,实在难占便宜;苍文于马背上,听声辨位,连发十数气箭,箭箭射中钳制无忧的巨螯之上。谢杀恐难遂情意,更不敢恋战,如果青山不在,再多策划皆是徒然。如此这般,他刹时便又遁逃,再无踪迹可循。
无忧点点头,手又往身边苍文臂上攀了攀,有力感喟,定定凝睇苍文半晌。忽地回身,朝白鸩一伸手,身子不稳朝其扑去。
至第四日晨,寅时未过,弄无悯便至,赤武弄丹随行。苍文闻声,躬身施礼道:“师父,恕苍文难以远迎。”
白鸩见状,忙上前扶住,就听无忧又道:“中间当真不是开题师兄?”
三人驱马,转眼已达主殿门前。赤武弄丹闻声而至,见尔是搀着苍文下了马,苍文双目难开,面色暗淡;马背上无忧还是昏倒,并无认识。
弄无悯将苍文引至中间座上,怎奈苍文却道:“苍文不敢。师不坐,何故为坐?”
“师兄,那你难道……”赤武急道,却仍不肯言及那字。
火龙驹脚下不断,目睹便飞至知日宫主殿。这时无忧悠悠似是转醒,脸庞稍侧,轻声问道:“文哥哥,到了么?”
“尔是,你可知,方才我还当无忧已经。。探她鼻息,衰弱然另有序,想来师父妙手,定可回春。”
苍文感弄无悯所言,再道:“师父请先探看无忧,苍文无妨,您莫挂怀。”
“文哥哥,你可还好?”尔是几步上前探看。
赤武忙上前,搀过苍文,见其自觉,心中一虚,竟连探听亦不敢开口。他再瞥了尔是几眼,猛道:“你莫不是扈间镇上假扮女冠之人?”
这般,世人分头,各司其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