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落梅三弄,当喜一枝曾折。”温声软语,直引得无忧颊上一热,心上一紧,尤不知以是。
无忧闻声,心下恶感戚戚,逃目佯怒:“莫多无用之言,且思破敌之策!”
无忧吞唾二三,见弄无悯探指于内,缓缓获得一物,细细辨来,乃一信札。
念兹在兹,何如何如。
一女抱臂夹剑,扬眉傲立,眉梁心间,尽是块垒。
无忧面上稍显不屑,冷哼一声,再未几言。
此子,果是荒废。
弄无悯稍一拱手,轻声应道:“鄙人弄无悯。”
“此一计,弃觉得如何?“
荒废闻言,拱手作礼,朝弄无悯轻道:“承蒙......弄氏神仙不弃,吾当......知无不言。”
“吾自有体例令师父昏沉失智,届时合你我之力,易宅而居,若覆掌吹灰。”稍顿,小修头亦未回,沉声再道:“若敛宅术可成,师父、弃、小修,三人皆利,何乐不为?”
弄无悯眉关弥紧,尚未及应,闻无忧接道:“如果此物平常,何故置于剑柄暗格,密密保藏?”
荒废见小修放脚欲离,吃紧上前,扯其掌腕,轻唤不迭:“小修......小修......”
荒废一怔,抬眉点头。
荒废见目前小修月面,痴怔一刻,陡地后退两步,低眉应道:“即便事成,吾同小修埋名遁走,父亲以吾之样貌留于廉山,续掌神策生......”
“此言何意?”
无忧闻声,已解其意,心下不免鄙夷,侧目偷眼,见弄无悯脊背后仰,面上亦是一紧。
无忧同弄无悯相觑无言,俱是长叹,隔了半晌,无忧柔声轻道:“少门主但是同小修飘至一岛,名唤忘归?”
荒废眉尾一耷,不敢多应,闻小修轻声叹道:“幸吾未信,早知弃难当试炼。”
廉山,神策生门内。
弄无悯眉关紧攒,却未有应,左掌执剑,右掌两指一并,无需近前,隔空轻挑,便见那剑柄自开,同剑成分置两处,其内得一暗格,别有乾坤。
“小君初遭角蟾偷袭,于挂星槎内便有一问――何故角蟾未立时将尔吞咽入腹,反是织幻,令汝见吾身故情状......”
弄无悯抬臂近唇,做个噤声手势,后便密音,缓缓应道:“身乃形器,为家宅,为居舍;然修为所及,可形神两分,故而知日有灵引之法,道家有夺舍之门,大同而小异。敛宅术,当为神魄互易,以形器藏之。“
小修轻笑,返身近前,待距荒废脸颊不敷半寸,这方必然,柔声轻道:“弃让汝之形器与师父,则师父重返芳华,加上门内所炼丹丸帮手,师父长生登仙之求,事半功倍;弃换得师父之形骸――师父之身,弃之魄,同小修双宿双栖,怎不称心?”
荒废目睑再紧,抬眉瞧瞧无忧,闻弄无悯轻道:“此乃内人,但说无妨。”
荒废吐纳再乱,喃喃自道:“小修安在?......小修......安在!”
荒废迟疑,纳气吐息之声弥重,膺前起伏半晌,方挠眉支吾:“此计......甚险。如若依行,吾恐......”
弄无悯反是朗笑出声,面上尤见跃跃之喜。
“一足失......一念差......“
无忧探掌,食指摩挲弄无悯母指,轻声询道:”何谓‘敛宅术’?“
那物得令,腾空直往弄无悯掌中。
“子之形貌,夫之神魄,日夜相对......小修岂敢言娘亲无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