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岁前,廉山,神策生。
“自当无惧。”阴小眉言罢,立时起家,反是近了主位疏至叶,取其佩剑,未待小修反应,已是自斩左臂,血流如注。
“如此说来,吾当无所惧。”小修沉气,巧笑出声。
小修闻声,鼻息沉重,反身捡了一椅,取座轻笑:“师母高人!原是心下了然吾之计画,掌上拿捏吾之枢纽,全无忧患!”
“小……小修,汝但是已将父亲诳至堂内?”
小修更见嫣然,亦是侧目,轻柔接道:“小修亦是不知,到时,师父可会顾念自家血脉,难下重手?”
话音方落,满室烛火。
小修冷哼一声,目华黯冷:“确是因情起意……然,非为疏至叶此人。”
二人各怀苦衷,然面上密意柔情;闻琴解佩,互褪罗衣。
阴小眉抬头朗笑,后再咳喘不止;小修剑锋直上,却闻门外脚步短促,世人或低或高,前后呼喝:“师母!师母!吾等来救!”
“师母真当小修同疏至叶合流?”
小修面上讪讪,纳气眨眉,后再抬掌,自近面庞,摩挲不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汝同疏至叶二人,轻易多时,一为吾枕边之伴,一为吾膝下之徒,神情举止,岂会不陌生漏?”
“吾自有智,夜夜梦中所见,不过疏至叶之容,魂牵梦萦,日夜缠心。”小修沉吟,又再叹道:“阴差阳错,冥冥定命,吾出神策生,求拜疏至叶门下,恰见此容,怎不欢乐,自是矢志得之。”小修稍顿,垂眉哑声:“然吾亦查,其面若桃李,心若蛇蝎……即便吾助其得干天之木,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吾定亦为其所厌,重蹈师母复辙!”
小修眼目一冷,缓缓掩了正门,手腕轻巧转个两回,这方朝长官上人影轻道:“师父,荒废已为吾制住,速速掌灯,莫再假作。”
此女,恰是疏至叶嫡妻、荒废之母——阴小眉。
疏至叶稍顿半刻,脸庞微侧,眼目微眯,直面小修,缓道:“只是不知,到时,小修可会因吾毒手,心生顾忌?”
疏至叶再挺脊背,端然就了小修云鬓,沉纳口气,阖目叹道:“吾广收门徒,炼丹修剑,心下希冀,乃是神策生誉满八方;然……浪费数十载,仍不过享廉山侠义之奶名,登仙路漫漫,长生不知时……”
“干天木虽是神物,法力无穷,阵法千变,然……小修并无弘愿,求之何用?”
“吾便同小修赌上一赌,不管借力合力,终难令吾子之神魄离器,汝信是不信?”
小修娇应,两掌反是抚上疏至叶双颊,定睛细观,心下波澜无定。
“亦非荒废。”
“劝汝莫要得意,”阴小眉见状,倒是不见惊怖,反是两掌一摊,挺身就剑,樱唇流朱,轻声策应:“吾虽无功没法,然,对那敛宅术,倒也晓得一二。”
半月后,入夜子时。
小修闻言,摇眉不止。
小修心下不解,面上虽是含笑,却也立时止步,不再近前。
“若非为着疏至叶……吾亦当严守干天木之密,毫不轻言。”阴小眉一顿,苦笑再道:“吾知其难顾恩德,早生两意,提及干天木,全为留其在侧。若非如此,吾当密持神物,守口如瓶。”
“息息丸可保疏至叶昏睡一个时候,掐算下来,转醒即在现在。”阴小眉气味弥重,眼目开阖之际,反手将满掌鲜血细细涂于疏至叶袍尾,再将头颈一侧,靠于疏至叶膝上,轻声接道:“本日入夜,吾早暗传讯息于门下百子,令其警省待命,听吾号令;保吾安然者,便可得吾亲授干天木。”话音方落,阴小眉便将那断臂拢于身前,以膝夹之,右掌直往断处,五指齐力,缓将一细物自断口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