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闻声,起家缩肩,目珠一黯,轻声应道:“吾难道不是那恺恻之人......即便吾之亲朋就戮,吾亦不过一时之悲;远有玉唾姨母,近有目繁华,内有弄丹,外有桥玄英,连同娘亲,亦为伯仁之死......然吾从无手刃雠敌,以慰亡灵之念,夫君可知为何?”
参慎乖觉,解意近了莲池,蛇首低俯,直往池面,然不过斯须,便似为一物所阻,磕碰齿牙,再难向下。
“小君如果盼着吾自往不死地,伐角蟾,取解药,无悯恐难从命。”
无忧挑眉,朗声策应:“欲无厌。”
鹄立在前,无忧细辨,倒是不觉寒威,心下见疑,这便缓缓踱步,蹲踞探手,一拢近处滴血莲花。
无忧闻听,格格娇笑。
弄无悯唇角紧抿,轻道:“小君有查?”然细思其言,更见笑意,缓缓拢了无忧腰身,柔声缓道:“小君但是改了情意?”
无忧见状,反是一笑,短叹二三,独自接道:“昔日,吾自大聪明,一计不成,吾便再生一计,唯求吾愿可圆,旁人道命哀喜,同吾何干?即便那日怀橘宫内,闻赤武轻取目繁华性命,吾亦未有妄动——百年相对,吾同目繁华之间,亦不过合作互用,吾未有亏欠。“无忧稍顿,舌尖浅点唇角,少待半刻,又再接道:”克日多暇时,吾常常自问,如果那日夫君未先吾一步,暗令弄无悲援手,吾待夫君毒发失智,可会当真施以重创?“
那蛇尾停于半空,距弄无悯不敷半丈。弄无悯颊上立时见赤,埋首膺前,目睫颤如蝶翼,瞧亦不敢多瞧。
无忧知其调笑,撇唇佯怒,单指直点弄无悯玉堂穴;弄无悯眼目微眯,佯装吃痛,少待,方拊膺喃喃:“可还记得愚城卸甲?”
弄无悯点头以应:“非其不死,不过岛上光阴迅极速极,五百年不过岛外十载;其虽渐老,然其觉得数百年已逝,脸孔不过少改,这便自认长生不死。”
“幻象内,角蟾便是自此处乘龙而出。”无忧轻声,独自喃喃:“荒废髓海所现,亦是如此。”话音方落,无忧缩手,后再取座池边,抱膝撮耳,端倪低垂,心机百转。
弄无悯盘膝静坐榻沿,拂袖启窗,正见月瘦。弄无悯长纳口气,不发一言。
无忧一怔,抬眉起家:“自是难忘。“思忖半刻,无忧沉声:”其痴溺控时之法,......夫君又是愚城旧主,故......那控时术但是夫君暗授?“
”故而这方是忘归岛民长生之由?”无忧一惊,立时询道。
弄无悯闻声见喜,眉飞入鬓,摇首阖目。无忧见状,单掌轻拍参慎,便见蛇身鼓耸,蛇尾先低后扬,稍一使力,便将无忧轻送向前。
无忧侧目,笑靥浅开。
“那日挂星槎内,吾为角蟾幻相所迷,直至吾见荒废,借其髓海梳理因果前后,吾便多得一疑——何时何地,吾竟挂记夫君安危若斯,自顾不顾?”
“小君可知厥后产生何事?“
......
宝罗春幌,软玉温香。(未完待续。)
“小君但是......小君之意......”弄无悯一语未尽,闻无忧轻道:“全不过思慕一人,动心罢了。”
“然,此术关窍,吾掩而不示,故其按吾之法门习之,便当为吾摆布,反为此术夺时丧寿。”弄无悯更见嫣然,洋洋得意,”吾以正法施术岛人,莫言五百岁,吾加诸五十岁于其身,便见齿削发秃;再待五十岁,已化白骨腐肉......“
“若非夫君伤害手足、恣睢横行,无忧岂会知难引避?”
无忧停于参慎顶,亦感莲池面上一物,遇力便化,倒似池面多得一盖,无形无色,倒是巧加横阻,高低不连,表里不通。无忧目珠转个来回,掌背轻拍参慎,待蛇首稍定,无忧立时跨身而下,屐履轻点,避过血莲,负手含笑,已是直身立于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