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无悯唇角勾抬,将无忧云鬓散于掌间,轻柔绕指,又再接道:“吾当时不知,究竟乃幻相之故,抑或忘归之由,故而......”弄无悯眼风一扫,见无忧目睑疾紧,颇见兴趣,这方沉声接道:“那日吾早捉一岛民,埋没林间;厥后镇石移、凶兽出,岛民大乱。若以后有查,亦不过当其为海怪卷了去。”
无忧闻言轻笑,阖目嗔道:“若非夫君暗施镜蛊于弄无悲,无忧岂会流落外洋?“
“若言知日宫乃欲世仙府,忘归岛便是世外桃源。“隔了半晌,无忧沉声自道,“吾便于此地多呆个十天半月,又能如何?吾本不就是私心为大、济欲为先之辈?“话音未落,无忧立时起家,眼目一挑,启唇便诵驭水诀,右掌空字,书以符咒,陡地抬臂立指,疾声轻道:”凝水为冰!“喝罢,踊身探看,却见莲池如旧,水纹长平。无忧抿唇讪讪,心下暗道:青姬夫人尝言——驭水诀可控统统水液,来去凝化,自当无碍,怎得此时难行?
无忧知其调笑,撇唇佯怒,单指直点弄无悯玉堂穴;弄无悯眼目微眯,佯装吃痛,少待,方拊膺喃喃:“可还记得愚城卸甲?”
“若失无悯,小君再难回归知日。“
弄无悯显是一怔,苦笑轻道:“正于忘归无所事事,不如你我佳耦便将前事桩桩言明、件件诉清,以来打发光阴?”
弄无悯摇眉不迭,抬目正见窗外月影同身前无忧交辉——簪夜露,珥缺月,此番秀色,即便广罗美人于昆仑瑶池,亦难有匹。弄无悯目睑一紧,失神失态。
鹄立在前,无忧细辨,倒是不觉寒威,心下见疑,这便缓缓踱步,蹲踞探手,一拢近处滴血莲花。
弄无悯含笑:“瞒不太小君。”
弄无悯稍一抿唇,呆木半刻,方沉声应道:“小君怎得如此?”
弄无悯更见讪讪,唇角一耷,冷静不语。
“若非夫君伤害手足、恣睢横行,无忧岂会知难引避?”
隔了一刻工夫,弄无悯终是垂眉,濡唇轻咳,沉声询道:”小君何欲?“
“怕是角蟾授意,混合耳目。想来袁不鹿及余人,早不知岛外日月。其内或有枢纽吾尚不解,然吾停于此地,迟早究其本,查其密。”弄无悯轻笑,反手再将无忧花面纳于胸前,沉声缓道:“故而......吾同小君,即便在此多留两月,恐亦不过岛外一日罢了。”
无忧于忘归又待了三五日,若非同弄无悯对弈雅歌,便是同参慎玩耍巡游。忘归高低,莫敢不奉之如上宾,有求必应,断不推委违逆。
“然,此术关窍,吾掩而不示,故其按吾之法门习之,便当为吾摆布,反为此术夺时丧寿。”弄无悯更见嫣然,洋洋得意,”吾以正法施术岛人,莫言五百岁,吾加诸五十岁于其身,便见齿削发秃;再待五十岁,已化白骨腐肉......“
弄无悯唇角紧抿,轻道:“小君有查?”然细思其言,更见笑意,缓缓拢了无忧腰身,柔声缓道:“小君但是改了情意?”
无忧顺势将半面贴于弄无悯膺前,短叹再三,终是应道:“未曾改意。如果那角蟾突袭,吾等自当夺其命,取其角,归返知日,算是吾应娘亲一诺。然此处春光正盛,吾这无厌小妖,自当多享两日安逸。“
弄无悯两掌稍一使力,摆布表里度量无忧纤腰,稍顿,方轻声笑道:”小君可还记得,那日初出幻象,吾曾言及,幻景以内光阴分歧平常?“
无忧眨眉数回,媚笑策应:“无忧颛蒙,断不敢同夫君一争高低。且吾必得以自存自安为重,夫君功法高深莫测,无忧怎敢猖獗?“话音方落,无忧朱唇紧贴弄无悯耳郭,咬噬舔吮,娇声低道:”稍后尚需夫君将暗施于血莲池之功法暂收,吾好凝水成冰,以冰柱垂于内,夫君于其上重施旧法,保叫那角蟾来而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