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今后。
“眼下,吾更忧此番重返知日,可会生变。”无忧长纳口气,喃喃应道。
无忧闻听,娇笑连连,拱手一拜:“夫君高智,无忧宾服!”话音方落,二人神魄便入堂内,重归形器。
“夫君识得此女?”
弄无悯点头以应,然感腕上一力,轻拉其重入墉善堂;弄无悯回身结眉,见那角蟾四足蹬地,头向堂内,使力拉扯。
无忧身子不住向前,稍一侧目,便见身后半丈,明火随至,再观厥后,火势滔天。
弄无悯见状,眄睐轻道:“其为凶兽所吞,直至前日,吾等灭妖物,剖肚得之。”
庾女见状,沉声懒应:“弃,恰是吾。”
弄无悯同无忧得知忘归因果,远思荒废,近观岛人,心下滋味,直教眉棱压万斤,马脑沉幽潭。
再待三刻,路转而上。弄无悯稍一垂眉,探手重扶无忧细腰,这便驭气,提神上腾。不过眨眉,再入一池,待二人自池面探头而出,却见面前气象,还是墉善堂情境。
无忧呆怔,见此女灿如桃李,年齿不过豆蔻,阖目尤似假寐,然待无忧探掌上前,方感其既无脉,亦无息,玉碎香消。
摊侧一隅,尤有一狸奴,毛色不匀,颈上见秃,断尾折耳。人过见之,无不嫌弃,又有小儿,以碎石掷之,更欲上前,以落桠捣其目。
“小......小修......”
榻上一人,晏如覆杅;朱唇粉颊,黈纩白珠;流目帘遮,远山娥扬;丽服嫭容,佳侠函光。
无忧笑靥浅开,见荒废面上忧色,心下戚戚,悄悄自道:人常笑‘一叶障目’,然一叶既可知秋,秋可掩身,以叶自障,怎不成耶?
“那角蟾织幻,若为省却心力,便常常以忘归为境,吾可解;然吾等所见幻象,竟可见荒废小修,若其用心为之,难道眉上添眉?”
弄无悯眼风一扫无忧,摇眉不语,顺角蟾所引方向,放脚归返。
“虽失庾女,然吾仍欲以障眼之法,将此庾女送至荒废身侧。之前数代庾女之忆记,怕是唯其晓得,无旁人多查。”
墨客百无聊赖,踱步自往阛阓,见一摊,有西戎贩狸奴,其披毛稠密,姿容娟秀,目如珠,色如乳,可儿至极;围坐逗弄询价者众。
五百岁前。
“此角蟾,倒也风趣。这不死地同那忘归,竟是一模一式。”无忧稍顿,又再接道:“这般细思,方才那物,既似坎炁,又似脉肠,两岛倒像活物普通,同生共气。“
又待一日,弄无悯同无忧告别参慎,再登挂星槎,携庾女一起乘风,破干天木之阵,入流瀑石室,再见荒废。
荒废还是百无聊赖,呆卧石榻,闻声侧目,未惊弄无悯之复来,反是两掌狠扣股外,定定瞧着弄无悯同无忧身侧之人。
小修不耐,唇角一耷便道:“那边落花不似?”
袁不鹿闻声结眉,见长官上弄无悯同无忧俱是两臂一开,仰身倚后。袁不鹿心下一怔,虾腰恭道:“忘归得神仙隤祉发源,克凶兽,抑虐行,实是吾等三生之幸!吾等岛人自当极力奉养,甘为奴婢;若吾之寿无涯,则吾之忠无尽!”
无忧眉眼一挑,掩口询道:“夫君莫非言及,天魔不当受不死地所缚?”
无忧闻声寂静,由弄无悯掌心紧拢其腕,又再转眸,见角蟾前爪缓缓前伸,待触及女娃脸颊,这方停下,鼓腮吐气,周身脓肿,亦是齐齐化了红色。
弄无悯闻声,怎不解意,缓缓使力,握了无忧弱腕,笑而不语。
“那日所为,权为全汝性命。若非如此,弃当为凶兽所啮,残骨难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