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无悯见状,眄睐轻道:“其为凶兽所吞,直至前日,吾等灭妖物,剖肚得之。”
“自......自是如此......”荒废展颜,齿露颌探,“自当......惜......福......”
后,墨客取家中护花铃系于狸奴颈间,掩其落毛;一人一狸,同食同卧,共餐共衾,咸乐长安。
“吾另有二疑,夫君可解否?”
黄鸟枝头添人病,渭城衰柳长人愁。
角蟾立爪其颈,扬头探舌,倒似轻舔其颌,稍顿,又见三五细物自角蟾神魄而出,此物互连,无形无色,迷蒙中却闻哀唳,似鹤似雁,婉啭凄绝。此物自角蟾喉舌出,近女之鼻唇,得窍而入。
弄无悯闻声,再见角蟾所为,不由喟然,悲叹长息:“此兽以所食人之精魄反注女娃形器,怕是冀其得神转醒,如此所为,同那衔微木入东海之精卫,又有何异?”
无忧知其调笑,也未几应,二人四下飘零,花足半个时候,方将岛上表里前后探个清楚。
廉山神策生。
“吾何曾言此?不过提及——小君当世上天魔多少?”弄无悯更见嫣然,沉声缓道:“无前路可依,无旧辙可循,吾之意,小君不解?”
“那日所为,权为全汝性命。若非如此,弃当为凶兽所啮,残骨难存。”
无忧稍一侧脸颊,勾唇含笑:”夫君,可隔空驭气,采近处血莲乎?“
弄无悯点头以应,然感腕上一力,轻拉其重入墉善堂;弄无悯回身结眉,见那角蟾四足蹬地,头向堂内,使力拉扯。
无忧笑靥浅开,见荒废面上忧色,心下戚戚,悄悄自道:人常笑‘一叶障目’,然一叶既可知秋,秋可掩身,以叶自障,怎不成耶?
弄无悯闻声,怎不解意,缓缓使力,握了无忧弱腕,笑而不语。
弄无悯同无忧得知忘归因果,远思荒废,近观岛人,心下滋味,直教眉棱压万斤,马脑沉幽潭。
弄无悯阖目轻笑,柔声策应:“小君见精卫真身,尚不知角蟾执迷几深?其执于物,又何止女娃一事。荒废怕是忘归走脱第一人,角蟾自是心心念念,难以放心。”
“若弃成心,便同师父师娘讨一只来,何必同吾多费口舌。”
弄无悯同无忧对视一面,又再瞧瞧身后所牵角蟾之魂,这便双双摇首,疾步向前。
袁不鹿闻声结眉,见长官上弄无悯同无忧俱是两臂一开,仰身倚后。袁不鹿心下一怔,虾腰恭道:“忘归得神仙隤祉发源,克凶兽,抑虐行,实是吾等三生之幸!吾等岛人自当极力奉养,甘为奴婢;若吾之寿无涯,则吾之忠无尽!”
无忧呆怔,见此女灿如桃李,年齿不过豆蔻,阖目尤似假寐,然待无忧探掌上前,方感其既无脉,亦无息,玉碎香消。
弄无悯闻声含笑,抬掌近唇,似咳未咳,少待半刻,方柔声策应:“吾倒愿其多活些光阴。”话音方落,放脚上前,边踱边道:“吾当自岛民此中择三五,留于忘归,供吾等归返调派用事;余下诸人,便将其送归海澨,令其同平常凡夫混居一处,待其查知本身从不得长生之能,仇恨怒悲,当似万蚁噬心,吾便令其生咀此味,眼睁睁见其精气渐消,肉身弥老。此时,足称称心。”
三今后。
无忧闻听,娇笑连连,拱手一拜:“夫君高智,无忧宾服!”话音方落,二人神魄便入堂内,重归形器。
狸奴寿不逾十,将逝,乃拱爪祷于院,哀天降悯,助其转投人道,以身报墨客大德,又忧错失,便以墨客之面炮于眼底。
荒废还是百无聊赖,呆卧石榻,闻声侧目,未惊弄无悯之复来,反是两掌狠扣股外,定定瞧着弄无悯同无忧身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