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正门游廊,无忧同弄无悯俱是一顿,感身前莲池寒凉迫人,更深弥重。
“无悯?”无忧启唇,四顾轻唤。
弄无悯冷哼一声,尚不及应,已闻无忧稍一抬声,自行接道:“如果真如夫君所料,恐忘归岛民,无一善类。”话音方落,眼风疾扫,撇嘴自道:“以善为墉,绝洪而断聪。“一顿,喟但是叹。
当日入夜,亥时过半。
“无......无悯......”无忧呆立,一时不知进退;紧睑清眶,急泪夺目。无忧稍一摇眉,又再细观,竟见那天龙额前,匍一怪物:大小不敷手掌,形如小蟾,周身脓肿,顶上一角。
无忧抬臂掩口,感那天龙华灿烂目,几要将其目珠灼噬,然见弄无悯在后,无忧眨眉亦是不敢,抬头之际,却见那天龙弯身,龙头朝下,反往弄无悯地点而去。
目睑沉如铁,漏夜长似愁。
......
无忧惴惴,忧心如捣,疾步上前,待近那莲池,这便探身,见池水墨色,嗅莲香扑鼻,池下悄无声气,毫无非常。
无忧尚不及反应,却见弄无悯动亦不动,拊膺呕血;那天龙再近无忧,鼓吻奋爪,口内竟是丝丝之声,腥臊之气直扑无忧脸颊。
“夫君可闻......”
“徒耗辰光,全不过糠秕。”
“夫君?”
“角......角蟾?”无忧纳气亦是不能,见那角蟾鼓腮挺肚,声若擂鼓;天龙闻声,立时得令,龙尾横摆,如振如怒。
无忧惊心,百脉以内,寒血凝立,不得周转;提气贯喉,哑声疾唤:“无悯?无悯安在?”恰在此时,莲池池水翻滚沸溢,汩汩之声不断,无忧缓退半步,结眉裂眦,几已忘息。
无忧闻声,侧退数步,见弄无悯一臂负后,一臂微抬,单掌直立,于胸前掐个白鹤诀,迅指飞身,若仙鹤下翔,爬升入水。
无忧闻弄无悯之言,不由嫣然,掩口笑道:“夫君帝孙,色奋赤轮,气夺烟霞,自是不将戋戋俗物看在眼内。“话音未落,踮足倾身,轻柔缓缓,将那瑶琴自头而尾细细摩挲。
“夫君曾言,此处多滴血莲花,鼻喷百里香气;此味,尤其天龙所钟,嗅之则六合皆忘,甘为驱遣,是也不是?”
无忧两掌高低逡摩,耸肩缩颈,仍感那寒气浸骨贯脊,若游针循面入目,生生刺出涕泪;无忧鼻翼微缩,似是抽泣数回,又再吞唾,缓缓后退数步,轻倚廊柱,抬头静候。
弄无悯唇角缓抬,顾睐半晌,点头应道:“或此处乃是忘归仆人寓所,连那袁不鹿,亦莫敢生觎心。“
无忧闻言窃咲,柔声嘲弄:“夫君登岛之际,莫不是已然乘露折花,小试功法了?”
“此琴当有绝代之名,”稍顿,无忧侧目,再观那弈具,目华如火,“棋盘棋子,俱是古玉;佐以金字《呕血谱》,且不言其连城之价,若为音痴棋痴所见,恐是拼尽性命,意欲收归囊下!“
弄无悯闻言点头,轻声缓道:“龙乃鳞虫之长,小君同属,可有所感?”
那角蟾似查无忧心下情状,两目开阖,半晌腾踊而起,巨口再开,真真有吞日衔月之势;无忧中间劳伤,全不相抗,阖目冥冥,面上反见笑意......(未完待续。)
弄无悯做个噤声手势,耳郭一颤,却感那怪音乍止,来处莫辨。
在其身前不敷一丈,陡现一龙,周身火炽,引身直上——其长岂止百丈,其啸裂月碎星;在其尾后,得一人影,灰袍金冠,未见半点水迹,此人,若非弄无悯,便无旁人。
无忧解意,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