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女人伴同下山。”
有尾闻言,未有稍应,面虽波澜不惊,心下暗潮澎湃,“釜底抽薪,使得这般顺手。”苦于无解,心神飘散,陡觉腰际为一重物紧箍,垂眉见本身已为卸甲蟒尾缠牢,不及反应,斯须无踪。
“不言堂上,斗酒彘肩,有尾心慕,想来城主得此推戴,必是恩威并施。”
“弄家几女,的确貌美。惜得神通不高、心机不深。”目繁华心道,便欲寻个机会,既不滋扰别人,又可同有尾面授,将藻圭镇虫迹尽报。
有尾稍感暖和,心下计算:事已至此,缩手缩脚也是难逃,反倒失了步地。这便将心一宽,既来之,则安然处之。念及此处,有尾席地,盘膝而坐,两手使力,将毛绒狐尾抱在怀内,笑道:“善矣,美矣。”
“城主定会疑此不过有尾脱身之计。有尾直言,当下情状,确为脱身。如有尾毫无代价,城主定不屑留我性命。愚城手眼通天,想来知日宫中亦布了眼线?”有尾偷眼瞧瞧女桑,见其神采,已知不虚。
“如何下山?”
此时,目繁华已于麻市街上候了半日。见有尾缓缓而来,心下喜不自胜。
“你无分歧。”洪音陡起。
“你且说来。”
有尾也不答话,心下暗道:恐相忆村民亦是为其所屠。本来不知凶徒所求,现在看来,那金乌丹便是祸端。却不知吾跟此丹可有干系。转念又道:那弄无悯如此待我,用心不纯。然不过半晌,有尾反是含笑盈盈:如此,师父在荡苦禅院应是无险了。
待有尾从那广大披风中钻出,不过盏茶工夫。有尾四顾,见此处乃一溶洞,阴风四起,寒气迫人。
有尾如释重负,闻卸甲再道:“不过,每三月你当出宫,奉告所探动静。”
兀不言抬声笑道:“威胁之下,别无他法。你但是此意?”
“若她返了知日宫,便得弄无悯庇护,毁信背信,吾怎何如?”青丘一字一顿,听得有尾寒毛乍起。
“这女人之前倒未得见,竟比那弄氏姐妹更加娇媚!”村人谛视有尾,独自窃窃。
听闻此言,堂下四人具惊。有尾喃喃:“金乌丹?”
“在此地你若失分寸,想来归去少不了往贯日崖呆上几日!”弄琴一言,身边人倒都听得逼真,旁人或觉得是说与有尾听,弄墨却心中了然,思前想后,倒也不敢冒昧。
此地,恰是愚城不言堂。
弄琴不过想着给有尾小惩,未料弄墨如此刁难,她亦稍显不忿,当即让随行步队多牵一匹马来。
“过往难追,缠神则困。”
青丘见状,哭笑不得,稍一抽尾,便感有尾使力弥重,念着气度姿容,青丘稍叹,无法立于一旁,且随有尾去了。
有尾又施一礼,缓道:“弄无悯携吾回宫,若只为荡苦禅院解忧,则金乌丹与有尾无干;若吾当真跟其牵涉,然盘根隐而不查,则弄无悯需得借吾之力。不管如何,弄无悯总晓金乌丹内幕。”有尾扫一眼卸甲,接道:“并非有尾疑城主之能,不过若跟弄无悯明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现有尾已入知日宫,欲探动静,岂不便(pian)宜?”
“一个时候,足矣。”白叟言毕,上前扯了有尾胳臂。
来人面露难色,一时无措。
女桑嘴角一撇,不屑道:“既毫无功法,怎敢信口开河?欲从弄无悯身上探得动静,尤似痴人说梦。”
“害命非其所欲,近虎方可谋皮。”目繁华一念至此,又剥了粒果子扔进嘴里。
“卸甲,此番回城,携此大礼。”兀不言褒赞。
有尾将衣裙内蛇尾收缠愈紧,心道:还道采买之事何必四人亲至,原不过女子心性,于凡人面前矫饰美色,惜得妍媸在乎民气。念及此处,有尾稍一转头,见火线弄墨面色不善,也正偷眼于她。有尾当即回马,行至弄琴身边,轻道:“为宫主颜面,恐需盯紧你那三妹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