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尾猛抬眼,见弄家姐妹跟苍文全数停了行动,赤武一人于一旁扶柱喘气。而大殿正中坐位端坐一人,面庞还是沉寂,气势却甚骇人。
弄无悯一道眼风,弄墨便不敢多言。
“方才殿上弄家姐妹合力诬我。弄琴说弄墨昨夜失魂,疯颠了半柱香方才停歇,”有尾看看赤武,“她但是这么说?”
有尾见状,心知弄无悯已令夺魂冰刃自融。
弄琴弄柯弄墨见其话不言明,三人换个眼色,也不言语。倒是弄丹在一旁非常不解。
两鹤将有尾缓缓送至敛光居,又将其谨慎翼翼扶到榻上。拜别前,一只用喙衔住衾角,替有尾盖了,这才双双飞走。
“你们退下吧。”弄无悯轻道。
弄无悯见状,知她心有怨气,也不言明,就只搅搅手中热粥,舀了一匙,便缓缓送至有尾唇边。那米粥香气四溢,粥色清澈。有尾忍不住抚抚肚皮,既不看弄无悯,也不开口吃那米粥,反倒将头又今后倚倚,这方启唇。
弄丹回身望一眼有尾,又冲赤武微微点头,几要落下泪来。
“宫主,您出关了。”弄家姐妹也齐齐见礼道。
那鹤将食盒往桌上一放,便冲弄无悯啼叫一声。弄无悯点头,那鹤便一蹦一跳着退到一边。
“宫主,此妖趁您闭关,以妖术乱我知日宫。您......”
“你伤我跛脚,我毁你容颜,两不相欠。”有尾轻笑。
弄无悯将右手手指往里一收,闭目不言。少顷,他抬眼,右臂一挥,有尾赤武皆感一阵热浪,殿上弄家姐妹及苍文如大梦初醒,已是答复神智活动如常。在其身下,各有一小滩水迹。
“实在,这惑术实需两个时候方可见效。”有尾白赤武一眼,“还要多谢弄丹跟你,或者另有你们大师兄。这半柱香效力,乃我信口说来,且也只告于你们几人;必是弄琴从你们口中得知此事,这便悄悄记下,再寻机会施苦肉计陷我不义。”
这一觉不知过了多久,有尾忽地睁了眼。她觉腹中打鼓,心道:这么一来,恐无人再给本身送些吃食。念及于此,饥肠辘辘,痛感更甚。
“师父,”苍文慌道:“有尾之罪,当受重罚。但您常言,妖亦生灵,可感可知。”
“赤武,有尾当如何?”弄丹轻道。
少顷,有尾听得屋中又有响动,勉强又睁了眼,见只仙鹤衔了食盒缓缓出去,同至的,另有弄无悯。他倒还是步态安闲,云淡风轻。
“为师停下,并非因你讨情。”弄无悯往前几步,坐于殿中正座:“其惑术之能已被封入骨髓。后若再行此术,那夺魂冰魄会先行刺其肌理,如她吃痛停下,倒也罢了;若她执迷,持续此术,那夺魂冰魄刺破其皮,一旦脱出,其骨立碎。”
“师父。”苍文冲弄无悯施以大礼。
弄无悯也不答话,已是判定罢手。
初始,有尾咬紧下唇欲硬挺畴昔,但到厥后,痛达极限反倒失了感知,已然麻痹,不觉痛痒。浑身再无一丝力量,而头脚躯干都渐渐找不到去处......
“知日宫一贯宫规严明,错必纠,过必惩。”弄无悯看看弄琴,“你们......”
“禀师父,确是弄墨师姐说昨夜为有尾惑术所害,只是依徒儿猜测,借使真有此事,也非有尾所为。”赤武看看有尾,又看看弄无悯,“这显是引骤火烧己身,非有尾行事风格。”
弄无悯也不着恼,见有尾这般,便又微微倾身,将手中木勺稳稳再向前送,恰至有尾口中。
此人,恰是弄无悯。
有尾朗声道:“顺水推舟卖我情面么?”有尾捂嘴吃吃笑了,声音愈甜,“谢宫主神仙大恩。然我这惑术本就傍门,我人又迟笨的很,习得不好,只懂施术不懂收法,恐要劳动神仙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