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是稍一阖目,抬手噤声,心下暗道:果是百足!未料其竟可分形易貌,不仗咒符法印,直破十七苦地结界而入,有此大能,吾必得谨慎对付。
正自思忖,陡感地动。苍文尔是对视一眼,尔是急道:“屏伏林内!”
“不然,便是受命行事?”
尔是点头:“吾忧心肠点,便是于此。若真乃城主之令,恐有大图,吾等欲施救援。需得一长策,毫不成粗心轻敌。”
尔是稍一点头,轻声喃喃:“既知百足或亦在此,吾等尚需谨慎,欲速恐不达。“
百足一笑,朗声道:“既是如此,那便请尔是门主脱手,了其性命。”
连呼三声,苍文这方回神,见余下三人皆是凝睇,不由挠头,点头缓道:“现在,可否按图索骥,寻百足下落?”
苍文点头,心下不由赞成。
尔是臂上稍一使力,只手将篆愁二人甩至堂中,两手微拍,又掸掸身上土灰,接道:“门主不知?”
百足闻言,心下一紧,见尔是一派闲适,急道:“怎解?”
一起循百足虫迹,四人步行约莫半柱香工夫,再入林间,闻溪水之音,入一山,见百足踪迹失于一洞前。世人抬眉,见洞外一匾,上书“藏朱”,惜那二字歪扭,可贵半点风骨。
篆愁洗素闻听。心知不妙,几人速速退回林中。屏息凝神,以密林为蕃蔽。
苍文诸人皆是冷静,如临大敌。
尔是这方起家,笑道:“百足兄实在谨慎,小妹受教。至于为何互助,”尔是顿了一顿,稍上前近了百足,轻道:“所擒妖属数量不敷,莫非百足门主未曾是以受城主怒斥?”
尔是语带挖苦,应道:“善恶在乎心,不在属类之别。人多奸佞,互为朋比,趋利而忘义。小人惹神憎鬼厌;大恶令鬼哭神嚎,凶徒岂止吾辈?“
“唯恨本身强大,实难自保。”篆愁喃喃,垂目哀然。
百足触角稍抬,似作探看,未得非常,这便众足齐动,反身今后。
尔是陡地抬手,扯了篆愁二人上前,使个眼色,单手扣其咽,清清嗓,笑道:“好久未见,不想百足门主竟是这般出尘脱俗,风雅世外。”
“闻吾裂帛缯之厉音,文哥哥便入内施援。”言罢,尔是目不斜视,徐行往洞熟行去。篆愁洗素见状,对视一眼,十指相合,并行而入。
“此二妖,是何来路?”
尔是施一长揖,心下却道:若非尔亲作,怎会这般不见留白,局促浅近?
尔是闻言,心下大惊,再看篆愁洗素,窸窸窣窣,抖若筛糠。
尔是见百足问及篆愁,柔声应道:“小妹得此重担,自是马不断蹄前来十七苦地,想先同百足兄商讨,得百足兄指导,方才行动。偏巧来此途中,正遇二妖,吾顺水推舟,绑了作个见面礼,不成敬意。”
百足闻言,警悟之心未有稍松,然话音倒是轻缓些许:“吾之拙作,即兴挥就,不值一提。”
尔是见状,心下稍动,眉头顿展,柔声轻唤:“文哥哥?”
世人稍应,苍文道:“是何良策?”
二人对视,眉语互通。
洗素闻言,红霞陡飞,点头接道:“尔是姐姐亦是聪明。”
苍文篆愁见状,按捺不下,已欲挺身追逐,却为尔是洗素所止。
“何意?”
篆愁洗素见苍文不语,皆感讪讪,亦是轻道:“妖属多为六合万物修习而成,多飞禽走兽、虫蚋草木,本是遵天道,顺时而动,弱肉强食,性也。“
“那百足功法恁高?”
苍文一怔,倏然动怀,暗道:此般莲舌,倒似无忧;如此卑怯,尤类。
“那妖,掠吾村人至此,必不成再失其踪!”篆愁急道。
“莫非,吾算计错了?”尔是暗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