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哥。”
苍文见无忧回返,其旁却未见弄无悯身影,仓猝上前,“此行是否安好?师父安在?”
“那折斛乃为神器,宫主急需。仓促赶来,万望谅解。”无忧柔声轻语,倒让那保卫羞怯起来。
“当今弄无悯跟苍文皆不在宫内,别人又经心系于防备阴烛尸突袭之事,恰是良机。”心中想着,脚步未缓,半个时候后,已是到了那冰室门外。
“果是结界。原觉得有这金符,门当自开,未想这冰室竟然无门。”无忧心道,将金符往怀中一塞,环顾四下。
“赤武,”苍文突道:“我当替师父往邢德山一趟,不管如何,镜妖之事我已有所知,之前南北二星君也曾来宫中找师父话旧,我们有过一面之缘,若我前去,想来尚可令其信赖。师父明日回宫,你等仍需多担宫中事物,万望令师父心无邪念,可多疗养规复。”
“这冰室绝非眼下所见这般简朴,不然,何必不时命宫人扼守?”无忧又从阁房踱至外室,如此这般走了两回,不免心急。“虽这处并非冰井,然位于山阴,且此地较知日宫峰顶偏冷,想来不管何种美酒,保藏此地更可甘冽清爽;只是,名为冰室,自是用以藏冰,那冰在那边?“无忧心中想着,忙静下心神,细细感知室内寒气来处。
苍文心中焦炙,问道:“却不知师父可否提过何时回返?”
无忧见那人脸,仿佛晴空轰隆,身子一摇便坐在地上,喃喃失魂道:“娘……娘亲?”
苍文点头,心道:师父确是不知自惜,这阵子前波未平后波起,如果事事亲为,耗损心神,那里使得?心中一想,更是定了心机,朗声道:“赤武,兵来将挡,且将我知日宫弟子派头亮出;我这便清算行裹,马上前去邢德山。”
无忧听着,见一金色腰牌飞至,忙伸手接过。
无忧见那冰砖内似有气象微微挪动,俯身呵气其上,又再用衣袖擦拭;那冰砖更加晶莹,一副面孔垂垂清楚。
“无妨。既有金符,自可入内。”几人往一边让步。
阁房稍小,三面多宝槅子各一,只是这架身并非实木,倒是金质;其上之物琳琅,皆不过古物,青铜酒具、三足铜鼎、白瓷酒壶,无忧见各物皆为盛器,上前一一开了盖,见其内均是液状,色彩各别,唯那麒麟折斛以内赤色美酒扑鼻之气熟谙,无忧想着在咸池闻到的仪狄血嗅,“想必这便是那仪狄血酒。”
“镜妖?”无忧明知故问。
“宫主一起谨慎。”无忧攥紧夸父金符,恭道,见那马车转眼失了影踪。
无忧心入彀较,支吾道:“此次前去咸池,宫主他……”
“你可还记得,数月前师父派我往辞仙楼助其凡尘故交一臂,当时便跟镜妖有过比武。不过那两妖皆为新修。”苍文解惑道,“此中一妖魄散之时,确是提过镜妖之密。不知现在南北星君所提但是一事。”
火龙驹两车按原路回返,路上差未几又再担搁两日,待近左肩山颠峰,无忧听得车外一阵马嘶,扯帘偷眼,竟见燕乐飞至窗边;它瞥见无忧,便要将脑袋蹭过来。无忧欣喜,一跃出了马车,口中唤一声“燕乐”,眨眼间,燕乐已在身下。
不消半刻,无忧已至知日宫主殿,见苍文正跟赤武弄丹议事,面色严峻。
苍文心道:师父劳累,身又有伤,更需安息,怎可再赴邢德山?
无忧捧起折斛,又细细品闻,“上古之物,上品之上。”她缓缓摩梭那折斛,心中动了些心机,然顾及此物至珍,也只沾了几滴便诚恳放下。
无忧看一眼赤武,几步向前跟上正欲出殿的苍文,轻道:“想那邢德山有两位星君坐镇,该当无险;虽不知此次邀约究竟何事,然请文哥哥多多保重,安然早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