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却愣住,道:“如果我说,那日有怪音贯耳,临时授予口诀,无忧求胜心切,这才不管不顾,率性施为。”无忧一顿,瞧着弄无悯,轻道:“宫主可会采信?”
“听此名,当为酒具。”
“宫主令媛之躯尚无牢骚,无忧自是无妨。”
“锋芒太露。”
弄无悯扫了一眼无忧,便上了车。无忧见状,仓猝往另一辆马车而去,却听得弄无悯轻道:“你去那边?”
无忧回身,正见弄无悯踱步从主殿缓缓而至:他换下了常穿的灰色浅金绣花罩衫,穿上了少见的金色外套,衣衫正中即为一三足乌,阳鸦之目乃为瑶碧,文采华光,煜煜生辉;其羽若生,呈火色;袖口各一圈翡翠,水滴之状,金丝绣连,翡翠之下则是寻竹暗纹。
无忧捡了茶盅,心神为之一荡,点了两下头,便捧着茶盅冷静不语。
弄无悯这才抬眼,点头便将茶盅接了畴昔。
弄无悯这便放下茶盅,娓娓道:“咸池位于天枢,乃为西极,日入之所。”
弄无悯稍往前走,道:“此处有无形樊篱,火龙驹没法超出;前面门路恐需步行。”
无忧揉揉惺忪睡眼,还未了然弄无悯所言之意,便见面前一道金光,弄无悯一手已是握住无忧左腕,两人肉身顿时不见。
“无忧才疏,何尝听闻此地。”
以后两人均阖目打坐,安息起来。
苍文等人恭敬答允:“师父放心,一起安然。”一边说着,苍文一边快步帮弄无悯将车帘撩起。
“除了‘追日七式’,并日宫弟子可习‘并日三式’,知日宫弟子亦有‘知日十一式’,待停歇阴烛尸之患,你若愿持续修习,我可传授。”
“你心窍小巧,一点即透,即便口诀新习,仍可活学活用,我自信赖。”弄无悯稍一侧头,神采有些恍惚,“且那追日七式,你使得不错。”
到得第三日一早,弄无悯便遣苍文前来敛光居接无忧。无忧带着青姬夫人清算的包裹金饰,随苍文到了知日宫主殿前空位。
弄无悯停下,就地盘膝,阖目打坐。无忧见状,也卧于一旁,深感一股乏累袭来,便已复梦周公,沉甜睡下。
无忧心中暗笑:多见弄无悯品茶,却难见其纵酒。也不知这堂堂宫主,酒量如何。念至于此,无忧又忆起两人初识,在胥叠山荡苦禅院情境。
无忧一愣,也不好多言,立时便入车,坐在弄无悯身侧,耳畔听苍文等人齐声道:“盼师父早归!”同时车外火龙驹大声嘶鸣,车子旋即乘风而去,并云而飞。
无忧点点头,并不甚解弄无忧所言之意,“不知宫主克日查阅文籍,可有所获?”
“恰是。且是灵器。两酉阁中恰一简策有载,以仪狄血、黍谷一株、凤鸟卵、琅玕叶各一,合于一处,再乃至阳之力催之,其嗅可引阆火觯自现。”
无忧一笑,觉弄无悯此言乃为摸索,低声道:“宫主莫不是想问,为何无忧初习功法,内力却恁厚,足以一气便破六合两房弟子?”
待一觉醒来,无忧见弄无悯仍在身边,“醒了?”他眼睛未睁,心却澄明。
弄无悯自是听出无忧口中讽刺,正色道:“知日宫为弄氏千万年基业,入宫弟子我皆不会听任自流。”
“我们为何要往咸池?”无忧还是不明,“娘亲曾道,咸池乃日浴之地,我们莫不是去寻日君?”无忧又再凝睇弄无悯宫服所绣三足乌,“宫主,您跟日君?”
无忧闻言,身子又再一颤,心道:他竟提及此处!
无忧等人一见,皆已忘言。
“无忧再谢宫主。“无忧躬身一拜,昂首见弄无悯背影,面上难止和顺笑意。
无忧点点头,饮尽面前一杯茶水,“想宫主乃茶痴,这大祚茶总要备着,而这茶总要跟绾芒泉水相配才好,恐那泉水也少不了多带几罐。”无忧一边说,一边也帮弄无悯布了茶,轻道:“宫主,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