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们本日便赶回你处,你且奉告方向,我化了龙形,一日万里且不在话下。”
“后我向镇民赠鞋,他们倒也胆小,取归去便给自家孩童穿上,那鞋有我所遗点点神魄,尘寰孩童如果穿上......”
“义母,不知厥后那孩童......”
只是......”龙妖一顿,“只是那道人虽将我困住,却未施以磨折,那对虎头鞋似是专为我备下;鞋底为金,金可生水,虽不丰富,我便不至干枯。此举起因,我考虑多年,实难参透,如果阻我作歹,干脆施以重手,何必仅作困囚?”
“寄父常怀弘愿,实难岁岁常伴;且您突遭此变,贰心纵不足,力有不逮。”尔是轻道,“若他得知丧女,想来悲忿更甚。自知您被贬,寄父年年来此追思,惜得当时,恐您早为道人所困;寄父知您心有怨由,定是不告而别,它处修行。谁又料得本来您一向在这扈间镇上。”
那妾鸟花花瓣自行闭合,呈含苞模样。初时龙妖未感非常,想来这般更加埋没,只是花瓣刚一阖上,尔是便将那金线取出,层层裹缚。
“这也非大事,且听你言。”
“我战略本是万全,戋戋村人,纵是发明本事我何?只叹,镇上刚不过几人中计,我便被一老道制住,封在一双虎头鞋中,自我被擒,所施神通亦消,孩童精魄返了肉身,加上我再难于念子湖现身,村人天然不知就里。”
“若她假扮羽士,莫非只为靠近我们?”赤武道。
尔是摇点头,轻道:“风趣的紧。”
“怎会就那般不见?”龙妖喃喃,反几次复,竟似失魂。
“现他身在那边?”龙妖感喟,又道,“吾被困多年,他可有寻我?”
“若真如此,倒是善事,毕竟那湖足以容身。”龙妖沉吟,目露凶光,“我失了女儿,心伤难为人道,哀思无人可知。厥后,我夜夜化了人形,于湖边缝制虎头鞋。”
“义母修炼千年,已入仙籍,想那老道法力如此骇人?”
“师兄,你看那女羽士究竟是何来源?”弄丹难抑猎奇。
这日,尔是早早来给龙妖存候,见礼道:“义母,尔是有话,可否直言?”她见龙妖不该,接道,“此番前来,皆因寄父所托,以其景况,实难亲至。但他日日念及义母,尔是绕其膝下,多见铁汉柔情。寄父话虽未几,然其悲怆,尔是尽知。”
尔是心中却早了然。那日,她初见虎头金鞋,便已稀有。
以后赤武将苍文安设安妥,本想请镇上大夫瞧上一瞧,却被苍文一口回绝。
尔是闻言,低声道:“义母,话已至此,我便明言。寄父早入愚城,城主治下甚严,您若扬眉明目,恐有不便。”
“却不知义母可知仇敌来路?”
“如果晓得,何必苦寻?”龙妖叹口气,“此次脱困,心中唯余二念,一来寻到那人,取其性命,以雪前耻;再来重见卸甲,既非仙身,愿可随他来去伴其摆布。”
“那观主不知安在?”
她将金线缠妥,又细心将那妾鸟花再放入之前锦盒,暗道:“想来卸甲倒是清楚龙妖脾气,不然,出门时,必不会将此金线连同妾鸟花一齐与我。”
“尔是哀告,”尔是说着,已是屈膝跪地,“可否先见寄父一面?报仇之事,十年未晚。”
“给那傻子送个大礼,也算还了情面。”尔是浅浅一笑,倒是娇媚非常。
“敌友莫辨。”苍文叹口气,“一开端我并未言明,那女冠我总觉熟谙,可我从未见过那人。现在想来,她究竟是不是羽士都需另作计算。”
尔是轻叹口气,却也不再言语。
“自是寻访四周道观,若不手刃仇敌,如何偿我虚度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