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默宫内,顾冶敲风未得愚城意向,尚不知情。陡见一木色双头鸟扑翅飞抵,二人对视,心下皆惊。
顾冶二尊闻声,不由怔楞,抬眉之际,见弄无悯已是落落放脚,直往殿内而来。
顾冶阖了眼目,紧捏书牍,本欲上前安抚,然痛失好友,又岂是敲风独悲?
弄无悯唇角一抖,单掌藏于身后,立时结气。
“大逆无道!大逆无道!”弄无悲气血翻涌,激愤非常,双拳紧攥,半晌,伏地哀号,心内悔道:”父亲......无悲不肖......“
“终至此时!”敲风随顾冶轻柔扯着,面若离魂,悲声哀叹。
未待敲风言尽,弄无悯立足躬身,深施一揖,缓道:“既关乎家父名誉,便同知日宫脱不得干系。”
此言一出,敲风顿时落泪,朝顾冶缓缓摆手,喃喃道:“自是如此,自是如此。”
正自吐纳,耳内陡闻厉音,初若抛索入空,剐耳高亢;后如沉舟入海,灌耳低抑。
弄无悲深纳口气,自发不祥,心上一抖,稍一侧头,细细辨来。
顾冶见状,单手扶了敲风弱腕,眨眉之际,闻那双头鸟两声合一,似极力催发:“当避黑眚!”一言方落,那双头鸟两首尽失,竟是为其口喙自吞;半刻后,两喙相抵,陡现白光,鸟身立灭,尽化轻屑。
二尊相对,心枯而肝液大盛,一时候且哀且惑且怨且忧,全未曾留意塔楼之下,八角月洞门边,赫连雀尾翳身一旁,将顾冶敲风所行所为尽收眼底。
二人疾步,穿廊转院,到得一处塔楼。登梯而上,至阁顶,顾冶轻按敲风掌背,长叹口气,踱至窗边,探臂于外,见近处重檐烟起,挑角氤氲。顾冶左腕微转,便见一挑角之上,凤凰正吻缓缓振翅,斯须之间,已至面前,清啼一声,张口吐珠。
赤武短叹连连,攒眉应道:”当真出奇。敛光居同宫内它处混进万斛楼诸人,知白鸩毙命,皆欲逃宫;吾依令佯追,然至山脚,见万斛楼中人似为无形毒物所害,俱是两手卡颈,目华涣散,不过斯须,前后丧命。其尸紫绀,吾正待近前探看,岂料尸身齐化血水,入土不见。“稍顿,赤武接道:”吾下山之时,倒还未见白犀踪迹,煞是希奇。“
半晌工夫,顾冶沉声,哑道:“怎会......怎会如此?”
“神兽缟素,白犀送葬......”弄无悲密音喃喃,怔楞半晌,终是不耐,眨眉数回,泪咽无声。
肥遗江下。
此时,知日宫主殿。
见那双头鸟直往养默宫,弄无悯反是立足,垂眉四顾,唇角浅抬,心下算计辰光,待了约莫半刻,这方放脚赶上。
“师兄,白鸩但是为师父所伐?”赤武见状,不由疑道。
“怎得......怎得本日......”
“吾心早知,丹儿...丹儿惨死,师父毫不肯坐视。”赤武缓应,少倾,又道:“只是现下,万斛楼踪迹再失,不知何时,方可寻其仆人地点!”
顾放怀同赫连雀尾吃紧上前,佳耦二人见那红纸八行,全无一字,亦是怔在原地,不知以是。(未完待续。)
“一觞破!”
“日侵日!”
“小侄无悯,拜见顾氏伯父伯母。“
顾冶敲风召了顾放怀同赫连雀尾,齐聚养默宫主殿。
苍文赤武弄琴齐聚。
“一觞破,八行出!”顾冶轻声喃喃,缓缓紧了手掌,握了敲风一腕,这便直往阁房。
敲风目华稍黯,神光却显刚毅,侧目瞧一眼顾冶,点头表示。
顾冶一怔,见弄无悯缓缓上前,闻其接道:“事关家父,小侄乞谅,欲私阅在先。”
弄琴沉声应道:“会聚一时,现正自散。”